“我呸!他就是阴险狡诈,分明是公报私仇,哼,算了,一会儿小爷全部把他们打趴下。”
好你个秦临渊,无耻!
陈旭这一回真的走了。
他轻轻松松就跃上了我院子旁的一棵桂花树,翻上了院墙,很快青色长衫消失在墙头。
我猛然记起了一事,他上个月让我给他做一个扇套子,我当时应了下来,这些年,他替我寻了不少话本子,我正愁不知道要如何答谢他。
而如今他进了军营,扇套子只怕是用不上了,于是我前几日又给他打了一个剑穗,刚才光顾着说话,却忘记给他了。
“下回吧。”
望着不远处的院墙,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一道清冷的嗓音将我的视线拉了回来,我侧着身子,悄悄将桌子上的稿子往桌子底下扔。
他,他怎么来了?差点就被他发现了,我的两个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没,没什么。”
她又在说谎了。
刚刚明明有人来过。
“你刚刚把话本子忘在我那儿了。”
秦临渊将话本子放在了桌子上,的确是我刚刚带过去的那本。
“谢谢哥。”我暗自松了口气,“哥,太子回府了?”
从前她每每提起太子,他总会有几分不自在,甚至是不高兴。
如今知道她对太子并无想法后,再听她提起太子,他的心波澜不惊。
“嗯,刚走。外头风大,别老是站在窗前。”
秦临渊看了一眼窗外,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根野草掉在了窗子上。
我正欲将野草捡起来,秦临渊已经捏在手里了。
秦临渊心下一紧,他又来过了,若不是进了军营,只怕他也上门提亲了。
看样子,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秦临渊手中的野草无声中断成了两截。
“我哪有那么娇气,吹一下风而已,不会有事的。”
每回病好以后,秦临渊总会让我在府里多养几日,才肯放我出府。
不仅如此。
每回我病倒后,他连太子府也不去了,还一直陪着我,直到我可以出府为止。
我很感动,同时也很想念外面的日子。
他不说话,冷着一张脸,望着不远处的桂花树,我偷偷瞅了一眼散落在桌子底下的稿子,心底不由得发虚。
想了想,悄悄伸出右手,一点一点地顺着桌沿,挪到他的身旁,碰到他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后,我伸出小拇指尝试着勾了勾他的小拇指。
这是我们小时候常玩的游戏。
那年我们都还小,我又贪玩,每回玩到天黑才肯回府,又害怕被爹骂,就会溜去他的院子里避避。
不仅可以躲过我爹的责怪,还能在他那里蹭吃蹭喝。
每回去他那里,他的桌子上永远都有我最爱吃的桂花糕,偶尔还有八宝鸭和红烧肘子。
那个时候,他不是看书,就是在练字。
我是个坐不住的,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光后,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屁股底下的椅子上就跟长了钉子似的,扎得我浑身难受,不停地挪来挪去,可他跟没瞧见似的,一个眼神也不分给我。
那会儿我还不害怕他,更不担心自己会被罚。
于是趴在桌子上后,悄悄用手轻轻碰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见他纹丝不动,我不肯就此罢休,又故意用自己的小拇指去勾他的小拇指。
直到我试探了好几回后,他才会用小拇指紧紧勾住我的小拇指,表情有些无奈,我偏着头,冲他咧嘴一笑,笑得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