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压低了声音。

“听说边军一直在死扛，朝廷恐怕要动手了。”

“他们还在死扛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朝廷以前拖欠那么多粮饷，总得有个交代。”

老黎头问：“要啥交代？”

老叟一副了如指掌的神情，朝对方解释。

“我家侄婿就是边军，他们说梁昊虽然倒了，大蕤国改成大蕤帝国，可陛下还是那个陛下，怎么能不认账呢？”

“如今朝廷都变天了。”

“那又如何？”

“以前欺压咱们的门阀贵胄，全都死光了，田地都分租到咱们的手上。如果还要算旧账，咱们岂不是要把田地还回去？”

老叟一时间无言以对。

另有同伴转移话题。

“朝廷的事，哪轮得到咱们操心。话说回来，你们家中都分租了多少田地？”

老黎头掰起手指头。

“我家五个儿子，三个娶了媳妇，加上两个孙儿，一十二口人，足足有六十亩。”

老叟瞪大着眼。

“你那小孙女，十天前刚出生，也能算进去？”

“孩子出世的第二天，司户衙门便派人上门登记。前两日，司农衙门送来田地租契，说是无论男女老幼，一律都按五亩计算。”

“参军的也算吗？”

“当然算。”

“六十亩田地，都快赶上以前的富户了。”

“你家也有不少人。”

“别提了，我先前也有两个小孙女，以为是赔钱货，都送给别人养了。”

“现在女娃子可不是赔钱货，就连一些走不动道的鳏夫，都有人争着去认养。”

……

刘丕等人就坐在不远处。

苟希却突发奇想。

“照此来看，普通人往后娶妻就难了。”

百里鲲忙问：“为啥？”

“田地是按人计算，一个女儿就相当于五亩田地，谁会轻易舍得让给别家？”

“还好我已经娶妻。”

四人顿时坐不住了。

刘丕差点没被茶水呛到。

“你娶妻啦？”

百里鲲茫然道：“我这个年纪，娶妻不是很正常的吗？”

刘丕揉了揉额头。

“等等，我要先捋一捋。你以前可是海西十霸王之一，长期闯荡江湖，哪来的妻子？”

百里鲲反问：“闯荡江湖的人，不能娶妻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