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剑峰这一战损失惨重,师兄若是一心只为宗门,这种时候就该好好管管手底下的人,早日悬剑峰重建好,而不是在师弟这里喝茶。”
“老九!”四长老一掌拍在桌上,
“别忘了,当初老宗主提出要选继承人的时候,你我可都投了张乾元。李羡鱼可未必会领你的情。”
神虚真人依旧不为所动,苍白的脸上不见不满之色,反而规劝道:“但李羡鱼是一宗之主。长老会既行监督之责,但当需要我等出力之时也不要使绊子。
师兄莫要忘记,长老会的存在就是为了我神隐宗能长久存续下去,而不是在需要上下齐心的时候去争权夺利!”
见九长老软硬不吃,四长老怒哼一声,冷冷丢下一句话,拂袖离去:“希望等李羡鱼拿你当年所做之事将你丢进镇魔狱的时候你依然坚持现在的想法!”
神虚真人没有搭话,任由四长老离去,将茶杯放回,靠在轮椅上闭目养神。
然而四长老前脚刚走,后脚守律堂的长老就神色匆匆的闯了进来。
“师叔,陈平海被姜九月那小丫头从堂中提走了,师侄想派几个心腹跟着也都被其拒绝。”刘长老忿忿不平道,
“这明摆的就该是我守律堂的事,宗主这是何意?想架空师叔吗?”
神虚真人被打扰了小憩,无奈地睁开眼,随口道:“有这份成长也好,一宗之主就该有那份担当,随他们去吧。”
刘长老依旧对那位宗主亲传忿忿不平:“但是师叔,您就不生气吗?这姜九月不过一小辈,要是以前和平无事倒也罢了,现在居然想趁机夺我守律堂的权,实在荒谬!”
“安静。你也清楚现在宗门应当上下齐心,不要动歪心思。无论何时,个人得失永远要为宗门利益让步!”
呵责之后,老人语气一转,幽幽道:“老四、老六虽然都看好张乾元,但老夫不这么觉得。这小子城府太深,宗门交给他,未必是个好的选择。
李羡鱼这小子若能交出满意的答案,老夫退位让贤也不是不可以。终究一把年纪了,再不静下心来琢磨琢磨悟道的事怕是没几年活了。”
他心中想到那日在宗门外发现李羡鱼时的情景。
倘若他这个老东西也死了,实际上早已修为全废的李羡鱼拿什么跟张乾元斗?
平衡一破坏,必然要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
镇魔狱位于神隐城地下。
与守律堂大牢不同,这里镇压着许多十恶不赦的妖魔,还有犯下大错或坠入魔道的弟子。
能被镇压在镇魔狱中的无一不是凶恶且实力强大之辈。
姜九月走过森冷幽深的通道,目光扫过两侧以繁复阵法封禁着的妖魔,心中不由想起白天师父对自己的说的话。
擅自修行禁忌之术,按照门规也是要被镇压这里吧。
终年见不到阳光,被封印住经脉和元神,困于幽闭的囚牢中无法修行,甚至送水送食物的人都没有,就这样枯坐牢狱直至老死。
姜九月深吸一口气。
只是想想那样的遭遇心情就不由沉重,她回忆起年少时误入天机塔顶层的时候。
那时她误入天机塔顶层,封印禁术的禁制不知为何突然就为她开启。
凭借过人的天赋在修炼之道已颇有成就的她,刚一看到那些禁术便惊为天人。
她的天赋很高,修行速度极快。然而在旁人眼里一日千里的速度,在她看来却远远不够。
她想要给她的家人复仇,所以必须更快的变强。
于是那一天之后,哪怕她很清楚针对这些禁忌的门规,也毅然决然的开始修炼,甚至很早就做出了在报仇之后自尽,以免为宗门招致祸端的准备。
这一藏就藏到了今天,没想到还是被师父发现了。
好在,师父他就像当初将她从满地尸骸中救出那样,如照向深渊的光,始终温暖。
曾经师父救了我一命…从今往后,换我来保护师父。
……
镇魔狱尽头的牢房中,陈平海神魂被压制,灵力也被尽数封印,此刻甚至比凡人老者更要狼狈。
老人坐在地上,抬头望着用来照明的石灯,浑浊的老眼中满是痛苦。
神魂被压制,但是他仍能清晰感受到正逐渐被蚕食被污染的痛苦。
他凭借在神隐宗四百年的经验认出了自己身上被施加的咒术。
离魂恐咒!
不是神虚,也不是赵铭。
究竟是谁对他使用了离魂恐咒?
陈平海翻来覆去的回忆,也想不出在他即将逃出神隐宗的时候究竟是谁对他出手。
是李羡鱼?
不,不可能,当时他根本不在场,而且他的状态一定有问题!。
可是神隐宗还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