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海双目之中燃烧着灵力火焰，一步步靠近李羡鱼。

在他手上酝酿着狂暴却又被强行压制的灵力，只求一击必杀。

见到李羡鱼随着自己靠近一步步后退，直到背后撞到山壁再无路可退，陈平海终于难以抑制心中激动。

他赌对了。

李羡鱼果然没有从那场埋伏当中恢复。

“为宗门效死，多是一件美事啊，宗主，您以为如何？”

陈平海无声而笑，以胜利者的姿态询问。

李羡鱼没有反应，只是愣在原地。

能踩着你的尸骨登上无极宫宗主之位，放眼云陌州，陈某也足以被记入史册！

心中畅想着未来，陈平海不再犹豫，灵力化刃就要一击斩杀李羡鱼。

就在此时，他突然看到对方眼里闪过一道幽光。

随后一道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

“现在急于为无极宫奉献的你真的很像一个小丑。”

“谁？”

陈平海骤然警觉，然而李羡鱼一直没有张嘴。

他警惕的环视四周，最终目光还是落在李羡鱼身上，他瞪着李羡鱼的双眼，狠声道：“是你在传音？”

然而回应他的依旧只有脑海里响起的声音：

“年纪轻轻就因为与长老亲传关系不睦被丢进深山做了魔宗卧底。”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无人相助。明明是无极宫的天才，却要靠着自己在一个魔宗凭贡献赚取修炼资源。”

“真是可悲啊，曾经的朋友师长都将你视为已死之人，几百年生活就这样过去，只是为了年少时那位高高在上者许下的承诺。”

不知为何，当脑海里出现一句句揭开他过去的话时，一种莫名孤独，莫名的抑郁感突然涌上心头，竟让他鼻子有些发酸。

陈平海下意识停下继续前进的脚步。

他目光仍注视着李羡鱼，但心思却早已飘远。

先前对回归宗门时的畅想，对凭借功劳飞黄腾达的畅想此刻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只有愤怒，不甘，和化不开的悲伤。

是啊……

我曾经可是无极宫最耀眼的天才之一，却被派来执行最危险的卧底任务。

因为他太过天才，未来必然会成为宗主亲传。

这影响到了某位位高权重之人的子嗣。

于是他被人为制造的一场意外在朋友、师长的世界中死去，成为神隐宗一位热衷阵道的内门弟子。

这一卧底就是四百年。

曾经同被派来潜入神隐宗的同僚纷纷被揪出，被铲除。

他的前辈与后来者也都在神隐宗宗主以严酷手段之下纷纷投降、或被揭穿后抹杀。

直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人，没有朋友，没有同行者，终日心惊胆战，生怕被那位雄才大略的上任宗主发现。

在这期间，无极宫可曾对他有过多少支持？

自己的付出更从未得到回报！

只有一次次命令，让他冒着生命危险在魔宗当中努力发展下线。

陈平海突然想起，在许多年前的一次，他在潜伏神隐宗期间最后一次与宗主会面时的场景……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陈平海老泪纵横。

为了这样无情的师门，他不值得如此拼命！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李羡鱼，原本已经抬起的手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