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茶摊老叟没有说出口，但是许多人心中也明白。

……

某处巷外。

一名小贩挑着扁担坐在巷外树下歇脚。

擦去额头的汗，小贩仰头看向天空。

碧空如洗，其实很美。

只是失去往日永远笼罩天空的那层被百姓称为穹顶的罩子，每每抬头始终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想到小时候从长辈那里听来的各种恐怖传闻，小贩不由担忧：“唉，穹顶啥时候能修好。”

大树另一边正掰棒子的老太太闻言，哎呦了一声，跟着附和：

“可不是嘛，这一天见不着，就一天睡不踏实。”

一句感叹挑起了话头，井口挑水的，一旁洗衣的，七嘴八舌，都离不开头顶的穹顶。

突然，一个在这条巷子里还算富庶的妇人插嘴道：

“我小叔子家的儿子就在外城巡查司，他可是听上头的仙家说过，”

她指了指头顶，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瞥几眼，压低声音：“穹顶修不好啦！”

“修不好了！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修不好我们可怎么办！”

妇人这一句话如水落油锅，炸起所有人的惊惧。

从小他们的父母就教导他们不要离开穹顶太远，更不要走出北面那座山。

仙家究竟有多强大他们不清楚，外来的敌人究竟多恐怖他们也没直观概念。

但是他们都知道，山外都是恐怖的妖兽，还有碰到就会发疯会死掉的雾气！

连尸体都留不下！

要是没有了穹顶，妖兽会不会杀进城里？

那些会杀人的雾气会不会被风吹进城里？

随时可能被突然出现的妖兽吞掉，被看不到的雾气杀死，这让他们夜里怎么睡得着觉？

小贩仿佛想到了什么，原本担忧畏惧的神情被强装出的镇定取代，他指着城墙，高声对众人喊道：

“仙家……还有仙家在，他们一直在守卫着这座城，肯定不会放弃我们的！”

“没错！仙家不会放弃我们！”

“是啊，当初孙家的小子自己偷跑出去都是仙家救回来的，仙家人都心善着嘞！”

“但是……三天前，不就死了很多人，他们也不是全能的，神仙也会死！”

“……”

迷茫、信任、怀疑，不一而足。

当新的争吵激烈起来之后，小贩再次站了出来，他高举起手：

“大家伙静一静！要是真的到了绝境，那些神仙大人哪里还会继续安稳地待着？

而且今儿还有仙师从小子这里买了几个小玩意，要是真到了那种地步哪还有心情逛街？

事情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糟糕，不信大家伙可以问问神仙大人，他们一直心善，绝不会隐瞒我们的！”

“说的对，仙家肯定不会放弃我们的。大家一起去问，这样仙家肯定会回答我们的！”

“对，一起去！”

十几个最底层的朴实百姓出了巷子，向着外城城府而去。

他们要去问个明白，好能安心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