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降临,繁星点点,甚为璀璨。
君尘渊虽有意在席间少喝两杯,但他要是一点不沾也难免失礼,故而多少还是喝得有些微醺。
沈煜希十分贴心,早就让长公主府的下人提前备好醒酒汤,在君尘渊要进洞房之前,硬是要盯着他喝下。
“不用喝,我又没醉。”君尘渊摇头拒绝。
萧濯笑了笑:“你不喝,是想借酒壮胆吧?”
被点破心思的君尘渊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挥手让他们快点离开。
长公主的洞房,自然没人敢来闹,因此除了萧濯和沈煜希在,其他宾客都是吃完酒席便告辞离开。
“你真没问题?”沈煜希不太放心。
君尘渊斜眼睨他,冷哼一声:“我能有什么问题?上战场都没怕过,会怕这小场面?快走吧你。”
沈煜希却舍不得走,摩拳擦掌眼神发亮,表示他想要趴门外听墙角,君尘渊按了下额角,目光转向萧濯。
让他做个人吧。
萧濯心领神会,直接将沈煜希给打横抱走。
新房内,喜娘站在萧云凝身边,笑吟吟地朝君尘渊行了一礼:“哎呦,驸马爷来了呀,按照规矩,得先喝杯合卺酒,往后同甘共苦,百年好合。”
床褥是大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纹样,底下按照习俗得藏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之类硌人的东西,不过萧云凝事先吩咐过别放,倒也省事。
萧云凝坐在床沿,嫁衣上的云纹在烛光下波光流转,悄悄绽开几分诱人的颜色,头上的凤钗轻轻晃动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略显静谧的室内显得尤为清晰。
红烛摇曳,芙蓉帐暖。
刚才还信誓旦旦无所畏惧的君尘渊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下,在心中默念了几句小场面,强装镇定走到萧云凝身边坐下。
檀香幽然,还带着几分酒气扑面而来,撩拨得萧云凝也不禁开始紧张。
玉书从铺着大红桌布的案上端起两只精巧的杯子:“请驸马爷与长公主喝合卺酒。”
君尘渊与萧云凝对视一眼,同时咳了一声,接过酒杯。
在对方穿过自己的臂弯时,两人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四目相对间仅余了尺寸距离。
饮下交杯酒后,喜娘分出两人一缕发丝,交缠之后打了个结,笑得眼尾褶皱深深:“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说完后,喜娘与两旁的侍女齐齐退出房中,顺带十分贴心地把门关紧。
新婚夜,龙凤烛不能熄,艳红色的帐幔外依然明亮,室内安静了下来后,便只有烛芯的哔啵之声,柔柔艳光,卷着昏红烛色翻滚,无声渲染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暧昧。
忽有热意在身体里来回激荡,就连呼吸都带上了灼热的温度。
君尘渊屏息凝神摸了一把自己的脉息,半晌后,他不信邪,又摸了一次脉。
虽然他不是很精通医术,但大概能把出个一二。
君尘渊想起了刚才的交杯酒,视线当即看向萧云凝,只见她眼波如醉,面色潮红,呼吸不稳,额间隐有薄汗滚下。
症状俨然跟自己一模一样。
而且从症状来看,体内的热流猛烈到好像不是那么轻易便能解的。
萧云凝也意识到了眼下糟糕的状况,除了刘太妃的授意,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敢那么大胆,敢在交杯酒里下料。
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