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寂静无声，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沈煜希身上，等着听他的答复。

沈煜希撩袍起身，眼带笑意地扫了众人一眼，他眉目本就生得艳丽，眼角狭长，笑起来时总会显出些妖冶之色，尤其是今日还穿着一身红，映得眼尾如有胭脂晕染。

众人忽然觉得，落华公主若是跟他站在一块，能瞬间被比成庸脂俗粉。

可惜了，沈煜希是个男的。

一个大男人长那么美干嘛？

容易让人瞧不起。

因此沈煜希刚入朝为官那会，朝中多有大臣对他表示轻蔑不屑，后来见识过其手段后，便只剩下畏惧和嫌恶。

沈煜希面向萧元驹，拱了拱手，提声开口：“皇上，您知道的，臣是断袖。”

萧元驹：“？”

萧元驹：“……。”

貌似还有真这么一回事。

自己那时……好像还承诺着要给沈煜希和他的心上人赐婚。

萧元驹已经震惊过了，此刻倒不觉得什么，但别人就不一样了。

“噗咳咳——”

有大臣喷出了一口酒，咳得天翻地覆、撕心裂肺。

众人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心思去关心他会不会咳死，脑子还在回旋着那句“臣是断袖”，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西南王也禁不住呛咳出声。

沈煜希对众人的反应好像不太满意，他压了压嘴角，负手而立，嗓音清冽明朗：

“断袖之癖，也叫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自成一派清流。”

君尘渊砸吧嘴，觉得很有必要给他捧捧场子，疯狂鼓掌：“好！说得好！沈大人果然文采斐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着实让人感触颇深，受益匪浅。”

萧云凝：“……。”

其他人：“……。”

沈仁文张口结舌，完全咂摸不出受到了什么益，他盯着自家儿子的脸看了半晌，默默评价——是个狠人！

为了不娶异国公主，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胡扯自己是断袖。

高，实在是高！

萧濯以手支颔，笑意渐深。

沈煜希面不改色：“臣早有心上人了，私相授受多年，早已跟他……这样那样的。”

官家小姐们莫名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顿觉脸色一热。

沈仁文按着额角低下头，不忍再听下去，若是别人这般说，他此刻定会拍桌怒斥一句“斯文扫地”。

其他人尚在愣怔，鸦雀无声。

许洪策抖了抖胡须，冷笑出声：“沈大人不想娶北瑜公主便直说，用不着如此胡编乱造，败坏自己的名声吧？”

沈煜希睨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像你一般，满嘴胡话？”

许洪策瞪眼：“既然你心有所属，那可敢说出他是谁？”

沈煜希：“不敢。”

许洪策：“……。”

“但我可以跟你说说我们之间的风月事。”沈煜希没少翻看风月话本，张口就来：

“阳春三月，桃花纷飞，他醉倚桃树之下，墨发凌乱，衣襟半敞，我穿过叠叠花影，将他揽入怀中，情难自禁，一把撕了他的衣襟，急不可耐，欺身压……”

沈仁文忙一迭声咳出来，仓促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