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刘熙想开口安慰姜维几句,谁知道姜维突然先开口说道,“主事的心思,维明白了,必当听从主事的安排。”
刘熙眨了眨眼,观察了下他的脸色,见他看着是正常了,便试探道,“嗯那你当真愿意留在故城了?”
“自然是愿意的。”姜维坚定道。
还别说,刚刚姜维一副忧郁和可怜兮兮的模样,很是激发她的母性情结,让人很想摸摸他的头,安慰他几句。
现在恢复了往常那副认真上进的样子,也不是说不好,就是缺了点人跟人之间的生活情趣,刘熙心下叹息道。
天还未黑,刘熙便带着轻红映桃还有十几个侍卫,离开了织布室。
在与刘熙分开前,姜维问刘熙道,“维还有一事相问,主事为何把织布室设在府邸里边?”
刘熙叹道,“说来话长,西城门那边有个喜鹊乡,离城最远,那地儿又小,百姓生计方面很是困难,因此就给他们设了一个织布室和储布室,做完一段时间,他们便可用来缴税或贸易,其他时间可领着城里的粮食和剩下的布匹回去过冬。”
“主事当真是因地制宜。”姜维看着刘熙,不禁敬佩道。
他的恭维并没有让刘熙有多好受,反而更加发愁,这不过是她想出来的折衷法子,如今这城中农具短缺,那喜鹊乡又处于山地上,得赶在开春前,多造些铁具才行。
几人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轻红一进屋就点了灯,映桃则拿着暖炉去楼上给刘熙暖被窝去了。
轻红看着刘熙连给她准备的热水都不喝,只是一脸愁容的坐在书房边的榻上叹气,心下有些不忍,便拿了自己先前认字的书来请教她。
刘熙很是惊讶,随即笑道,“今儿倒是稀奇,往常都是映桃拿着些诗词让我念给她听,现在你改性子,不去练你的剑术,反而要读点书增强武艺啦?”
“”轻红看着手上的孙子兵法不语。
意识到自己正逗着一个不喜玩笑的人,刘熙拉着轻红坐到自己身边,拿过她手里的书,笑道,“你说吧,你想听哪段,现下我也睡不着,我们一道读好了。”
“我想听主事讲讲里边的作战篇。”轻红看着刘熙眼睛说道。
“作战篇?这是在说战前准备的事呢。”刘熙看着书的封面回忆道,接着又忍不住说了句,“这要学的好呀,指不定你也能带兵上阵杀敌呢。”
那轻红面无表情说道,“主事,快讲吧,这夜一深,你就该休息了。”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刘熙给轻红念到这里的时候,心头一动,“因粮于敌”
“怎么了?主事,为何不继续念了?”轻红正听着入神,见刘熙突然重复了起来,便睁眼问道。
刘熙一怔,笑了笑,“没什么,我继续念吧。”
刚念完,轻红便问刘熙,“主事,我不是很理解,既然兵胜,不贵久,为何主事不早些处理掉那些士绅呢?最近我是发现城里很多事情,都是他们这群人惹得,着实恶心的紧。”
刘熙本以为这念完这一段就完事了,没曾想这轻红竟跟她讨论起城里的事来了,她很是欣慰,若是城里的女子都有这份心思,那这故城迟早是会壮大起来的。
想到这,刘熙笑着解释道,“这些士绅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只是因为日子过的太好了,难免就想上天,这时候我们便得代表百姓敲打他们一番,他们才会听话,至于说像杀豪绅那般做法,实在不可取,万一这些士绅急眼了跑出花林让外头的人揍我们怎么办?”
“可是天天闹事也不是个办法。”轻红皱眉不悦道。
刘熙见状说道,“不然为何要设一个理事厅,为何又要多几个理事,不就是稳定下来后,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小事要处理嘛,这世上哪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好生活,你道是不是?”
轻红点点头,说道,“主事说的有理,既如此,主事是想一直留着他们,倘若哪天,主事不在,我们又该怎么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我们肯定也没办法像主事这样,及时处理这群士绅的烂事。”
“要永远想着大多数百姓的利才是,若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们跟那群士绅也没什么两样。”刘熙起身,将孙子兵法放回架上。
“我们我们只是不想回到那种生活,自从跟着主事到了故城,主事不仅把我们的卖身契烧了,还让把城里所有的卖身契搜出来都烧了,只是看着这帮士绅还有随便欺压百姓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恨意难解。”轻红叹道。
刘熙劝解道,“你也不必如此愤恨,我知你有行侠仗义之心,可这事得一步步来,最近他们会夹着尾巴做人,反倒是我们要是总抓住他们不放,那些还没从生计困难走出来的百姓该怎么办?”
轻红愣了一会,问道,“主事刚刚是在为喜鹊乡的事发愁吗?”
“是,这花林弄的我们不能跟外面大规模做买卖,只能是我们自己去外面带一些铁具先回来应急用了。”刘熙很无奈说道。
“你们背着我聊什么呢?”
映桃一边下楼一边朝他们说道。
“聊兵法呢,你要感兴趣,我给你讲两段?”刘熙看着她笑道。
映桃嫌弃道,“要我看看那些诗啊歌啊还有人物传记,我还愿意,若看别的,那我看了头疼。”
刘熙失笑道,“可你喜欢的那些王侯将相的故事,也是要点兵法知识才能真正看懂,理解他们的意思。”
“可那里面有人,有情,有景,还有很多好玩的故事,可比那些单纯的字来的有意思多了。”那映桃反驳道。
刘熙摇了摇头,“你这丫头,真是说不过你,你开心便是。”
自己解放掉的丫头,只能自己宠着了,刘熙觉得他们能自己偶尔看书解闷已经很不错了。
几个人玩闹了一会,便到了休息的时间。
刘熙见轻红要睡楼下,劝道,“你何苦呢?之前没那么冷,你不愿跟我们凑热闹谁上边就算了,这大冷天的,你还睡下面,着凉可怎么办?”
映桃走近轻红,挽着她得手附和道,“主事说的有理呀,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不如明天你来暖被窝如何?”
那轻红才点点头,便朝映桃说道,“也行,那说好了,明儿我来做。”
刘熙见映桃这么轻飘飘一句,轻红就答应了,给她悄悄比了个厉害的手势,她又站到轻红的另一边,怕轻红反悔似的,跟映桃一人一边,把轻红给架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