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谢时人们才发现,虽然简单,却够分量。答谢嘉宾无不是大佬,不说病夫尊老这种当世超量级名人,以及道门那些不世出的高人,竟连百年不见的佛门佛主都亲自莅临。
之后就宣布道子加冕,仪式也很朴素,就是天机子给戴上一顶道冠,天玄子给披上一袭道袍而已。不过,令人惊讶的是,那位道门老祖宗级的青牛居士,居然当场把青牛送给他当坐骑,这可引发了巨大轰动。
要知道,青牛虽然看着就像头普通老水牛,但那是道祖坐骑,就连这位青牛居士也不过是一代牧童而已,从未敢骑上过牛背,而那位江逍遥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骑了上去,青牛还显得有些兴奋,很少见的哞哞叫了两声。
这首先说明道门正统一系是认可他的,而上青牛背,更说明这随道祖修行的圣兽也认可。
至此,江凡真正官宣道子身份。同时也得了个道号——逍遥子。
加冕道子的江逍遥当即宣布了一件让大家伙非常兴奋的事,无量道宗自即日起,会广招门徒,但凡被选中者,即可入山门修行。
正当道人们欢欣雀跃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自某个方位传来。
“我阴阳宗有异议——”
众人一惊,同时安静下来,向着那方向望去,果然是道门第三大宗派,阴阳宗。
江凡端坐青牛背上,面带微笑:“哦?不知阴阳子前辈有何疑问?”
论身份,他比阴阳子高得多,但入道门时间差得太远,所以,称一声前辈也无可厚非。
阴阳子板着一张黑白脸,“本来一方门派立道子,我等并无异议。但无量道宗,为天下道门原始宗门,道子,相当于天下道门道子,这就草率不得了。”
江凡轻轻一笑:“那么阴阳宗主有何说法?”
阴阳子面无表情:“道子敕封,必经历文武问道,武有所成,道有所悟,方可正其位,而今,江公子未曾经历任何一项,便登顶道子,唯恐天下道者存疑。”
他这是把两百多年前的老规矩搬了出来,但别说,还真没什么不对,虽然大家都清楚,无量道宗就这一根独苗,不选他选谁,但阴阳子的话还是有许多人赞同,而且有相当一部分热烈响应,不用说,都是对立派。
但真要挑战江凡,说实话,道徒们几乎没人有这个心思。两方面原因。
首先,论武的话,江凡武道通玄,是能与女帝一战的人物。而论文,这厮号称诗仙词圣,就算道法不够精通,但辩才之出众早就名传世间,估计也很难争得过。
然而最重要的原因是,大家都看出来了,阴阳子要挑战。作为天下道门第三宗之主,在场除了那几个老祖宗,谁还能跟他比。
只是,阴阳子投奔泰岳,也是尽人皆知的事,道尊对此会怎么看?
天机子和天玄子老神在在,并没有说话,显然这场面要交给道子来应对。
众目睽睽之下,江凡丝毫没有推辞:“既然有此规矩,逍遥子自当从之,但不知……”
他环顾四周:“哪位前辈或道友想要指点小道?”
十几万道士,几乎没人吱声,这局面明摆着,阴阳子要出头。虽然绝大多数不爽此人,可说到底也是道门大宗,而且按古来规矩行事,也不便阻挠。
“不必到处环顾,阁下身份非比寻常,诸位道友皆忌讳,倒不如,本宗主前来讨教一番,领略下当代道子风采。”
众人闻言,皆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同时也十分不解,这场合赢了也改变不了啥,充其量让江凡掉点面子,日后恐怕还要面临报复。输了更难看,何必呢?
总之无论如何,在大多数道门中人迷惑下,这场挑战还是展开了。
尤其令人意外的是,面对可战女帝的江凡,阴阳子选择的居然是武道和论道都进行。没人怀疑阴阳子的身手,道门传闻,可能不会比张天师弱。
然而,就算张天师也未必是女帝对手,阴阳子身为泰岳八供奉,不该做这么没有把握的选择。即便获胜,也不过佐证江凡修为的确非同凡响,赢了也跟捧场差不多。
但说起道家经文,他恐怕要比江凡强许多,其实,许多人都认为他若想打脸江凡,完全可以选择论道啊,江凡太年轻,就算再怎么样,对道经理解也绝不可能赶上阴阳子。
所以,这场对决,最终胜负很难判断。
然而,不管谁怎么想,对决还是要开始了。
这可是江凡在落霞山之后第二次要展现修为的时刻,对手还是名震江湖的阴阳宗主,泰岳八供奉,一定非常精彩。众人纷纷抛除杂念,打起精神凝神观战。
阴阳子登台,一身黑白道袍,仿佛黑白无常各自切下一半组合而成。
这是一位老牌强者,天下第三道宗之主,泰岳供奉,成名八十年,与张天师齐名。
对面,江凡一身白衣飘飘,依旧潇洒如谪仙。然而,没人看得到,他眼底深藏着一抹深深的愤怒。
不是为自己,是为顾青衫,也为了那被视作蝼蚁般的肖颖。
就在昨天晚上,他让桃之夭和侯生暗中观察了阴阳子,两人不敢百分百确定,但九成认为此人不正常。
桃之夭本就经历过改造,侯生亲眼目睹过,对这种事应该不会判断错误。换句话说,阴阳子并非正常的阴阳子,只是不知道他是被天人顶替还是被改造。
所以,江凡心里清楚,今天一旦确定,他要杀神,亲手杀!
那阴阳子凝视江凡许久,“不如先论道。”
江凡平静一笑:“是啊,先论武,恐怕没机会论道。”
阴阳子眼底略过一丝异样:“你很自信。”
江凡看着他的眼睛:“你也一样,只是我不太明白,谁?给你的自信。”
他特地在这个谁字上加重了语气。
阴阳子也不知听懂没有,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也好,我阴阳子研习道经八十年,虽然不敢说尽得奥妙,但对这阴阳一道颇有心得,不知江公子可敢与贫道论一论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