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言有些微醺,不是真醉,是她任由自己醉。
旁人新婚,她却跑了小郎,心情极差。
穆晴岚当然不能说自己是什么,霍珏这么费尽心机,甚至不惜亲自追杀那些知情修士,手染鲜血,穆晴岚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本体是湘君山。
但她很感激秦妙言之前帮助霍珏稳住门中的事情,因此对秦妙言十分热情,忽略秦妙言泄露的煞气,给她倒了茶水,自来熟地同她闲话家常。
两个都不怎么矜持的女子到一起,又对彼此没有恶感,自然是迅速打成一片。
秦妙言很快忘了自己今晚是来找茬的,和穆晴岚聊得火热,她一个正邪双修,平时朋友也有限,好容易得了个知疼知热的小郎,还跑了。
而穆晴岚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统出身,对邪修包容度高得不可思议,两个人一拍即合,姐妹相称。
她们俩开始喝起了秦妙言带来的酒。
秦妙言的酒可不是一般的酒,不刻意用术法去催散,是很容易醉的。
没一会儿两个人就是一对儿的醉眼迷离,勾肩搭背。
秦妙言问穆晴岚:“哎,你看到霍掌门今天穿得像个成精的雉鸡了吗?”
“我自从认识他,他便是总板着个棺材板子脸,一身披麻戴孝,开口就能给人上坟。今天笑得嘴都要裂到耳根了。”
秦妙言好奇问:“你怎么让他这样的木头开窍的?”
穆晴岚本来有点微醺,但是聊起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她搂住秦妙言脖子,贴着她耳边传授自己的“绝世功法”,吐气如兰地打着卷,钻进秦妙言耳朵里,“一个字,缠。”
“烈女怕缠郎,一个道理嘛。”
“你不是说你看上的小郎跑了?你缠一缠他就回来了。”
穆晴岚绯红着脸蛋说:“秦谷主这等姿容、这等能力、稍稍伏低做小一下,天下哪个男子能拒绝?”
“尤其年纪小最好搞,”穆晴岚说,“你可得趁早赶快,不能让他经历了别的女子,那样就不好办了……”
“我,”秦妙言冷笑指着自己,“伏低做小追求男子?”
“我这辈子都不会干那种事情。他敢跑,我就把他腿打断抓回来!等明天我就去把他家里一锅端了,我就不信他敢不回来,我还给他准备了好药,保准他吃了以后,连亲娘是谁都认不出来……”
“哎,秦谷主此言差矣,”穆晴岚说,“这种事情,还要两情相悦才有趣。”
“你听我跟你说啊,这男女之间……”穆晴岚抱着秦妙言脖子,灌了她一耳朵淫词浪语鬼祟邪招,灌得秦妙言这样身经百战的真人渣,都不得不感叹霍珏这新嫁娘实在是能屈能伸,手段了得。
秦妙言神色渐渐松动,而后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喝了两坛子酒,穆晴岚也开始松懈心绪,吐露衷肠。
“秦谷主,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什么偏方,就是容易让男女成孕的?”
穆晴岚摸着自己肚子,一张小脸艳若桃李,说:“我想和霍郎生几个孩子,但是始终没动静。”
秦妙言闻言眉梢一跳,她可是套出了不少话,虽然没套出具体物种,现在至少知道穆晴岚连个人都不是。
非人和人族生孩子,那可不止千难万难。
她本想直说,但是看着穆晴岚满脸期待,竟有点不舍直接戳破。
而且她眼珠子一转,到底还是记霍珏放走自己小郎的仇,计上心来。
她从怀中摸出一瓶药,递给穆晴岚道:“这本是我为小郎准备的好东西,既然你教我追回他,作为回礼,我把这个给你,助孕。”
秦妙言表情阴险,这玩意吃了就算是快冷铁,也能烧成烙铁,这可是用鲛人那玩意制成。
秦妙言又加了一些特殊听话的东西,吃了比狗都乖,让做什么做什么,能将人内心欲望放大百倍不止,保证今晚新婚之夜,能让穆晴岚玩个尽兴。
穆晴岚一听助孕,立刻精神了。
抓在手里还不好意思,推辞道:“这等好东西,秦谷主不自己留着?”
“你觉得我像给人生孩子的?哈哈哈哈……”
“你留着玩,好好玩。”
秦妙言说完不久就走了,穆晴岚激动地摆弄着药瓶,觉得秦谷主可真是个好人。
等到宾客散去,霍珏总算是送完了人,腾出了时间回来了。
彼时夜色已深,穆晴岚趴在桌子上昏睡,手中捏着小药瓶,梦里和霍珏生第三个孩子的时候,霍珏把她推醒了。
穆晴岚醉眼迷离抬头看去,霍珏今日真是俊得没边了。
他素日要么一身白,要么便是浅青,今日一身艳红赤金,看上去简直俊美到刺目。
“不像雉鸡精……”穆晴岚看着霍珏,喃喃道,“像一尊化形的火凤。”
“你真好看。”
霍珏也垂头看着穆晴岚,红烛摇晃,他痴道:“你今日更美。”
穆晴岚还要再说什么,霍珏兜头把她的盖头盖上了。
然后用如意挑着,慢慢抬起。
这一瞬间,他们都屏住了呼吸,一切的蹉跎和往昔,构建成了他们走向彼此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