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岁柔软的唇贴在沈遂之的唇上，轻轻摩挲，然后含住他的下唇。

她在吻他，学着他亲吻她的方式。

温柔而缠绵。

而沈遂之的脑海中，却一直有个人在哭。

哭着叫他的名字，哭着说她好疼。

他闭上眼，眼前甚至浮现出那时候的画面。

画面中的她小脸雪白，漂亮的眼睛里溢满了眼泪，眼睫一颤，就成串的朝下掉。

他知道，她真的很疼。

可，他也很疼啊。

看着因为疼痛哭得那样伤心的她，想到她最后在他怀里失去了心跳呼吸，彻底离开他。

心脏就像是破开了一个个细小的裂缝，连轻轻的呼吸都觉得痛不欲生。

他也很疼。

在这样的疼痛中挣扎着，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再次置身那个小说世界。

他怀里抱着的，是那个不断哭着说疼，是那个即将要离开他，离开那个世界的许知岁。

他忍不住轻抚着她的脸颊，将她冰凉小脸上的眼泪点点擦去，颤着嗓音叫她，“岁岁。”

她抬着毫无血色的小脸，抽噎着，眼神幽怨的看他。

他低头，在她湿润的眼角亲吻，将她眼角滚落出的眼泪抿在唇间。

眼泪的味道比他想象中更加咸涩，像是洒了把细盐在他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上，剧痛更甚。

他不受控制的战栗，圈着她的手臂忽然收紧。

一点点亲吻着她的眼泪，一边低哑呢喃，“宝贝，对不起。”

她似乎被他忽然的道歉给弄懵了，一边掉眼泪一边茫然的看着他。

而他只继续低喃，声音颤得更加厉害，“我再也不会让你哭了，以后我们都不哭了，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傻傻的看着他。

似乎是不相信说出这话的人是他？

沈遂之忽然不敢和她对视，看着她无辜迷蒙的泪眼，他心脏便越渐抽痛。

似乎再也好不了。

他骤然低头，将脸颊埋进她温热的颈，用力保证，“真的，宝宝，我不会骗你。”

抱着她的手越收越紧，他几乎带上了哭音，“宝宝，我再也不会让你哭了，永远也不会让你哭了……”

他怀里的人忽然就变得很安静。

她没有哭了。

他微怔，从她肩上抬头，便对上她明亮的眼，甚至连她眼底的眼泪都像是忽然消失不见。

她眼睛里带上了笑，唇角也弯了起来。

柔软小手捧住他脸颊，嗓音乖软的叫他，“之之……”

他喉咙滚动，轻声应她。

她笑容更加明媚，可沈遂之偏偏觉得她眼底，还是带着很深很深的伤感。

她明明没有哭了，却依然像是在哭，可她偏又是笑着对他说：“沈遂之，我好爱你呀。”

沈遂之呼吸瞬然收紧。

他想说什么，下一秒瞳孔却是狠狠收缩。

他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哪怕他用力收紧手臂，也无法将她再抱在怀里。

她笑着，在他眼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