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过的伤不少,再怎么重的伤,再痛的痛他都受过。
可这一刻,他还是发现自己浅薄了。
这样剧烈头痛,他从未感受过。
他眼圈红了,闭上眼时,眼角有温热滚落。
许知岁还没哭,他已经先哭了。
他慢吞吞抬手,抹了把眼睛上的水。
再慢吞吞在心里叹了声:
我可去他大爷的啊!
这时候他只能庆幸,他们身上脸上早已经被水打湿,她看不出他在哭。
许知岁贴着墙面,还在急促的喘息,窒息感强烈,像是喝醉了酒般大脑昏沉空白。
直到他的动作忽然停下来。
她懵然看去,还没看清楚,便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力道忽松。
许知岁一愣,然后忽然睁大了眼惊呼出声,“之之……”
沈遂之昏迷了。
许知岁吓坏了,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丢人了。
她急急擦干自己简单套上衣服,再给他擦干裹上浴巾,打电话给时松和时柏让他们上来帮忙送人去医院。
她拖不动他。
好在时松和时柏还没离开,还在帮忙排查四爷说的偷表贼。
刚刚好,从陆厉枭的身上搜到了那块价值几亿的表。
然后就接到了许知岁的电话,说四爷昏迷了!
两人一听,这还得了,时柏语速飞快的对面前的警察道了句,“为了这块表,我家四爷都气得昏迷了。警察同志,这种前科累累的罪犯,可不要再随便放出来危害社会了!”
陆厉枭在一旁,脸色冷若冰霜,狠狠盯着时柏,恨不得用眼神将他盯穿,“你找死!”
时柏瞪大眼,“警察同志你看,他还威胁我人身安全,马上抓了他!”
警察忙点头,时柏跟时松接着飞奔上了楼。
哪有时间管陆厉枭那么多,还是四爷重要。
等看到在浴室淋浴间里靠墙半躺着只在腰身围着一块浴巾的四爷时,两人愣了愣。
许知岁清清嗓子,小声解释,“他洗澡的时候可能缺氧了?我听到声音进来,他就已经昏迷了。”
时松时柏愣愣点头,也没怀疑,时柏扛起沈遂之朝外面去,时松还跟许知岁解释,“四爷可能是又头痛了,他最近经常头痛,之前也昏迷过一次。”
许知岁点点头,“哦”了声,“那现在要送他去医院吗?”
时松,“我叫医生过来更快。”
许知岁又点点头。
等时柏把沈遂之放好在床上,她在床边坐下,看着安静昏睡的沈遂之,眉心隐隐担忧。
所以她之前预感这次不一样,原来是这样的不一样。
她在担忧他身体的同时,也担忧他的心理。
等沈四爷醒过来,他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打击吗?
他不行不说,甚至还……中途昏迷。
而许知岁担心的果然没错。
沈四爷的确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
医生还没来,他已经先醒过来了。
只是整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般躺着,望着天花板动也不动,心如死灰!
他没本事让她哭,却把自己做哭了。
他还当着她的面,昏迷了。
沈遂之啊,他真是个没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