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
她眨眨眼,莫名有些慌乱,抓着他的手腕轻轻晃了下,撒娇般,“我真的只是说笑的,你别当真。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这样了好不好?”
沈遂之垂眸微默。
太懂事了,太乖了,反倒显得他在无理取闹卑劣可耻。
他深吸气,重新回头看她。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你呢,岁岁,你开心吗?”
他看起来真的很认真,神色也很严肃。
许知岁倒是一怔,“什么?”
随后又忙点头,“我当然开心啊,我为什么要不开心呢?”
她担心他还像之前一样,以为她在生气,又小声解释,“我已经没有生气了呀,不是,我其实就没有真的生气,我不就是想让你哄哄我吗?”
她无辜又无措,看得人心软又难受。
沈遂之叹了声,忽然问她,“你梦里的那个人,他有跟你求过婚吗?”
“求婚?”
许知岁愣住,实在不明白他的想法为什么这么跳脱?
而她的反应也让他明白,没有。
他缓了缓,又问,“他有说过爱你吗?”
许知岁更愣了,“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他眸光微动,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那你呢,你为什么说爱我,为什么愿意跟我结婚?是因为我,还是单纯因为那个梦,因为梦里的他?”
他的问题让许知岁彻底懵了,“可是,他不就是你吗,有什么区别吗?”
沈遂之唇角轻抿,最后浮出一个自嘲的笑来。
他说:“也许是,可,我都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了,就没法把那个人真正当成他自己。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到底是什么?
可他却有感觉,那肯定不是一个梦那么简单。
那些画面,甚至他的梦境都那么真实,真实的像是曾经真正发生过。
然而他除了做过的梦和那几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其他的都完全不记得。
这总让他有种,那个人和他割裂开来,其实根本不是他的失控感。
这种失控感让他很烦躁。
当然,最让他烦躁的是,那些他不记得的、他忘记的,她全都记得。
所以她愿意跟他在一起,跟他结婚,甚至说爱他,都是因为那个‘他’,而不是现在的他。
甚至包括现在,她这么羞怯却主动的拉住他,都是因为‘他’罢了。
如果那些不是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也就是说,她和‘他’曾经这样过很多次。
现在她所有的主动和大胆,其实全都是被另一个人一手教出来的。
这样的认知让沈遂之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烦躁。
他甚至想不明白。
那个‘他’那么没种,连爱不爱她这样的问题都不敢回答,连结婚的事都要她主动提及,她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甚至在所谓梦醒后,遇到他就抱着他叫老公,认识几个小时就跟着他去拿结婚证。
她就那么喜欢‘他’?
喜欢到无所谓他是不是‘他’,无所谓‘他’爱不爱她?
想到这里,沈遂之有些无法压抑心里头的燥郁了。
他深呼吸,闭了闭眼,将手腕从她手中抽出来,“你先洗澡,别着凉了。”
说完,转身出去。
许知岁唇瓣动了动,最后也没有出声叫住他。
浴室门被他关上,她拉着浴巾坐在洗漱台上呆怔了片刻。
想明白了。
他在吃醋。
吃他自己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