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遇到这样一个人,然后就这么轻易决定跟她结婚。
甚至于她本来还是他侄子的未婚妻。
想到这里,沈遂之自嘲勾唇,眸色却深如墨玉。
好在他这人从来没什么道德感,不会觉得对不起别人。
安静片刻,他抬眸看向开车的时柏,声线压得很低,“让时松去替她拿手机和身份证。还有,让人替她买一套合适的衣服去民政局等着。”
说完又补充,“找个女人买。”
时柏僵硬的点头。
一只手掌着方向盘,拿出手机打电话。
接通后他声音稍大,沈遂之怀里的许知岁动了动,把脑袋朝他怀里埋得更紧,显然是被吵到了。
沈遂之安抚的摸摸她头发,然后不满看向时柏,“小点声。”
他今夜对时柏明显非常不满,甚至想不明白,他身边怎么会有这么没眼见力的人?
不如早点送去t国改造。
时柏忙把声音压低,偷偷摸摸做贼似的。
一边打电话又一边暗暗疑惑。
说实话,他总觉得自家四爷好像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同了?
可到底哪里不同了,他又说不出个名堂来。
他皱紧眉,想着等见到时松了,要好好跟时松说一说。
莫不是,真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吧?
等时柏打完电话安排好,沈遂之抱着许知岁也闭上了眼。
他也很累,所以很快便也陷入了睡梦中。
然后,他再次听到了女孩儿叫他“之之”的声音。
只是这次梦里的黑夜没有迷雾朦胧,他不用将雾气挥开,就能清楚的看到背对他站在楼顶的女孩儿。
她的确是穿着单薄婚纱,裙摆镶嵌着水蓝色的碎钻,寒风吹着她的头发和裙摆舞动,像是暗夜中的海,波浪翻滚。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悲伤,带着哭腔的叫他,“之之……”
随着她的哭泣,痛感侵袭而来。
哪怕是在梦里,沈遂之依然清楚的感觉到阵阵头痛,无法缓解。
他紧紧皱眉朝她走去,一边声音嘶哑的开口,“别哭了。”
可她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继续哭泣着,“之之,我好想你,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沈遂之忍不住回答她,“我就在这里,你过来,你别哭。”
明明是很短的距离,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走都走不到她身边。
他走了好久,他们之间的距离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就在他有些心慌时,他再次听她哭着说:“之之,我来找你了。”
如同以往般,随着话音落下,她纵身一跃。
沈遂之惊恐的瞪大眼,朝她扑了过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终于缩短,而这次他似乎碰到了她的裙摆,柔软的细纱和冰冷碎钻从他指尖滑过,然后,他再次眼睁睁看她坠落深渊。
“岁岁——”
“许知岁——”
他惊呼着,瞬然睁开了眼。
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瞳孔涣散,好一会儿没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直到怀里人不舒服的哼哼两声,迷迷糊糊应他,“怎么了?”
沈遂之垂眸,看到她因为熟睡而泛上红晕的半张小脸,凌乱的心跳和呼吸才慢慢缓和下去。
她应该还没彻底清醒,也没睁眼,小脸在他怀里蹭着,像只撒娇讨好的猫儿。
沈遂之喉咙滚动两下,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不能被她一时的可爱乖巧迷惑了。
白天哭,梦里哭。
这小祖宗根本就是不给他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