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朱见深疼的晕死了过去,太师看了一眼,挥手示意,抬下去。一个小太监赶忙上前将朱见深抱了起来,然后朝着门外走去。站在殿外的万贞儿看着小太监将朱见深抱了出来,万贞儿赶忙冲了过去,扶住摇摇晃晃的太监,伸手将朱见深接了过来。一看万贞儿将朱见深抱了过去,小太监斜了万贞儿一眼,说道:“既然姑娘来了,那奴婢就先退下了!”说完,也不等万贞儿回复,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万贞儿看着逃也似的离开的小太监的背影,心下叹息。看了看怀中的朱见深心疼极了,她加快了脚步朝着寝殿走去。很快万贞儿抱着朱见深回到了寝殿,她轻轻的将朱见深放在了床榻上,然后松了松自己已经僵硬的双臂。万贞儿看了看破落的寝殿,叹了一口气,拿出药箱,熟练的为朱见深清理手上的血渍,然后轻轻地敷上金疮药。这些药还是孙太后悄悄派人送来的,万贞儿都是将药箱藏在塌下,才保住了那帮太监的搜抄。一夜无眠,万贞儿生怕朱见深发烧,因为之前朱见深老是受伤,万贞儿也就久病成医了。他知道只要朱见深不要发烧,就不会感染,也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许是朱见深总是受伤,身体也渐渐变得健硕了。手掌的伤虽然厉害,但是在万贞儿的一夜悉心照料下,朱见深天一亮,就醒了过来。朱见深看着万贞儿疲惫的趴在自己的床头,心里暖和极了。他轻轻的用自己的胳膊肘碰了碰万贞儿。万贞儿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干涩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一下子晕了。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看着朱见深朝着自己笑,一下子眼前清明了。
“太子,您醒了,手怎么样,是不是疼的紧?”万贞儿心疼的捧起了朱见深的手。
“不疼了,贞儿,你别担心,今日这情况,我也不用去书堂了,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你赶紧去睡会吧!”朱见深朝着万贞儿一脸认真的说着。“不许拒绝我,现在就去,这是我的命令!”
万贞儿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大人,笑了。这一笑,就这样撞进了朱见深的心里。这个女人,眼前这个女人,他一定会保护她!
“好,奴婢遵命,那奴婢就先退下了,殿下若是有事儿,你就叫奴婢,奴婢就在外边。”万贞儿点点头,说道。
“嗯,去吧,有事儿我会叫你的!”朱见深用胳膊肘推了推万贞儿。万贞儿宠溺的一笑,看了看朱见深包扎的手,才走了出去。
万贞儿这一夜又累又担心,斜倚在外间的椅子上,朦朦胧胧的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就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刺骨的疼,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跪倒在地上。她抬眼一看,是常公公和一群宫女太监。
“大胆万贞儿,竟然敢在当值时间里偷奸耍滑,还堂而皇之的坐在殿中睡觉!”常公公尖细的嗓音,一下子叫醒了万贞儿。万贞儿,知道自己又大祸临头了。这些太监不敢明目张胆的招惹朱见深,可是却总是找万贞儿的茬。今天也是自己疏忽,竟然睡着了,本想着休息一会,结果让这帮小人抓住了把柄!“奴婢冤枉啊!”
看着跪在地上的万贞儿,常公公浑浊凶狠的老眼一瞪:“你还敢叫冤?太子在病中,你毁掉太医的药,想让太子病死,当值的时候也不近身伺候反而自己睡大觉!”
万贞儿正要申辩。常公公大喝一声:“万贞儿谋害太子,先杖责二百,然后送往司正处法办,立即执行!”
站在常公公身后的四个太监,两个抬着一条大板凳,二个拿着拐杖。那两个太监放下大板凳,如饿狼一般将万贞儿从地上拽起摁在了板凳上。司杖的太监高高的举着木杖,重重的落在了万贞儿的背上!
“啊,啊,太子救命啊!”万贞儿疼得直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朱见深。一听万贞儿的呼救,朱见深腾的一下从床榻上跳了起来,朝着外间冲了出去。看见万贞儿被摁在板凳上挨打,朱见深不顾一切地扑上来爬在万贞儿的背上。
“不要打贞儿姐姐,不要!”一向懦弱示人的太子一下子变的强悍起来,他不顾一切的死命护着万贞儿。在他心里万贞儿是他最亲近的人,万贞儿就是一切,他不能没有万贞儿,他也不允许其他人欺他的万贞儿。
“不许打万贞儿!不许!”太子的两只眼睛笃定的盯着两个打手。司杖的太监高高的举着木杖,不敢落下。他看看杖下的太子,又扭头看着常公公。
“把太子带开。”常公公看着身旁的两个宫女命令道。
身侧的两个宫女赶忙上前想拉开太子。太子紧紧的抓着万贞儿不放。常公公上前伸出有力的大手强硬的扯拽开朱见深:“太子,万贞儿想谋害与你,你还是让开,让老奴行刑吧。”常公公将朱见深送至两个宫女跟前:“照看好太子!”宫女立刻死死的抱住了朱见深。
“打,重重的打这个谋害太子的贱婢!”常公公恶狠狠的命令道。
木杖重重的落下。朱见深在宫女的怀中挣扎着,双手舞动着伸向万贞儿,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仿佛那大杖一下一下都是打在他的屁股上似的。
朱见深的哭喊撕扯着万贞儿的心。比大杖打在身体上还要疼痛。万贞儿咬着牙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朱见深,微微笑着,“太子,没事儿的,别哭,奴婢不疼了!”杖下的万贞儿感觉身体疼痛如割,她强撑着微笑着看着朱见深。她怕他吓着,他胆小,刚刚才经历了手掌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