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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蝉在发完了澄清以后,发现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把事情闹得更大了。
他陷入了一片沼泽,自己越挣扎陷入的就越深,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要求助。
秋蝉第一个自然找的是燕三少。
他勉强揉了揉哭红的眼,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就去燕临渊的房间敲门,但是他敲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
难道是还睡着?
秋蝉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叫醒燕临渊,他觉得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了,时间拖得越久,事情发酵的越厉害,他希望能现在就解决。
他的心口里像是烧着一把火,不断地灼着秋蝉的理智,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着急,可他做不到,他像是被人戳着死穴、捏着命脉一样,甚至做不到片刻安宁,不断地在燕临渊的门口徘徊。
就在秋蝉准备破门而入直接把燕临渊叫醒,让燕临渊来帮他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他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然后就是一阵温软轻和的声音响起。
“你就是秋少爷吗?”
秋蝉听到动静、快速转身,就看见他身后站了一个周身气质清冽,眉目如江南烟雨般清净的男人,大概二十六岁左右的模样,天生有个微笑唇,他看向秋蝉的时候就像是在笑着的。
秋蝉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个人是谁,直到对方自我介绍了一下,秋蝉才知道。
“我是燕清竹。”他递给了秋蝉一张名片,语气随和地说:“我在燕家行二,现在在做律师事务所,之前一直在外面忙,听说燕家要办喜事,我才回来。”
秋蝉这才把燕清竹和自己记忆中的燕二少对上。
燕家一共三个孩子,最大的燕听山二十七,行二的燕清竹二十六,最小的燕临渊今年才十九,燕听山接手家中生意,燕临渊还在读书,而燕清竹却是自己独立出去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
因为燕清竹手里的生意几乎都和燕家本身的生意没什么关系,而且燕清竹常年居住在外,很少回来,所以秋蝉并没有把燕清竹放到自己的攻略表里。
现在一看见燕清竹,秋蝉的记忆才复苏。
燕家还有这么个人。
说实在的,燕清竹的气质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律师,反而像是个绘画的艺术家,浑身都透着文雅的气息,甚至看起来都有点不太像是燕家人,与锋芒毕露的燕临渊、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的燕听山完全不同。
“我,我是秋蝉。”秋蝉白着脸和对方打了声招呼,正犹豫着要怎样和对方结束对话、继续敲门叫醒燕临渊的时候,就听见燕清竹开口了。
“临渊早些时候就走了。”燕清竹有一双温和包容的眼眸,他像是能看穿秋蝉的想法与窘迫一般,语气亲切但并不冒失的有礼询问:“秋少爷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吗?临渊不在,找我也是一样的,你入了燕家,将我看做哥哥就是了。”
秋蝉太慌了,他昨天晚上根本没睡觉,脑袋都转不过弯儿来,整个人昏沉沉的,听见燕清竹的话,他就像是在洪水中飘了一晚上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语无伦次的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他说的颠三倒四,很多话都是在无意识的重复,但燕清竹就那样静静地听着,等到秋蝉都说完了,他才伸出手,擦了一下秋蝉的眼角。
秋蝉这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湿湿的。
“你先休息一下,这件事情由我来处理就好。”燕清竹当时站在门前,语气不徐不缓,目光中暗藏一丝料峭,但被漂亮的眼尾一收,不显得疏离,反而带着几分上位者的从容,眉宇间的清冽冲淡了秋蝉的焦虑。
秋蝉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一些,他正无措着,就看见燕清竹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他手下的律师,秋蝉听见他逐条吩咐。
先压热搜,然后拟定律师函、将最先造谣的几个大v账号告上去,最后再联系学校,要求学校将最开始在论坛发言的人找出来,否则就将学校一起告上去。
燕清竹的吩咐一条条压过,秋蝉在旁边逐渐松弛下来,他捏着自己的手心,只是愣愣的看着。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别人的保护,有那么一瞬间,秋蝉觉得燕清竹真的就跟他的哥哥一样。
就在燕清竹吩咐的时候,秋蝉的手机也响了。
秋蝉已经把那张被曝光的卡拔掉了,现在是一张新卡在手机上,知道这个号的人很少,只有他亲近的几个朋友,他把移动网络关掉以后,暂时获得了一片清净,但手机铃声响起时,还是惊得秋蝉一哆嗦。
秋蝉拿起手机,看到来人的时候才松一口气,他接通电话,走远了些、避免打扰到燕清竹,压低声音和那边的白晓说:“别担心我了,我这边在处理了。”
他昨天一晚上没睡,白晓也一晚上没睡,不过他一晚上没睡是慌的、怕的,白晓一晚上没睡是一个人拿八个账号去微博上跟人吵架了,他一个人舌战群儒骂了好几百个,骂的天翻地覆,整个人都突突冒火气,甚至都发展到线下约架了,秋蝉怕白晓被气晕过去,事情一有进展,他就赶忙跟白晓说了,想让白晓安心。
结果他话音落下之后,那边的白晓却格外沉默,秋蝉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就听见白晓语气低沉、声线艰难的说:“刚才,有几个学生自发组织游行,向学校抗议,说要把你这样的害群之马开除出学校,现在辅导员打不通你电话,让我通知你,来学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