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软绵绵的,或许是因为在深秋的天气里没有好好的盖被子,所以就好似一块微凉的、会流动的玉。
她扬唇一笑,已在他唇上点了一下,道:“今天怎么喝这样多的酒?”
一点红没回答她。
他只是皱起了眉,道:“怎么身上冷成这样。”
李鱼:“嘤!”
不知道呀!
他伸手,已将李鱼的双手放在了心口处,她的指甲很尖利,只轻轻一蜷缩,他就只觉得心口忽然一点刺痛,原来已流出了一点血。
一点红的嘴角,就缓缓地勾了起来。
他哑声道:“你喜欢这样?”
李鱼噗嗤一声笑了。
她这才发现,原来一点红是真的喝多了。
他喝多时,走起路来也很稳定,表情看上去也很正常,甚至说话的语气也没什么变化,可那双眼睛却有些迷蒙,迷蒙的盯着她瞧,不肯挪开视线。
李鱼轻轻一推,他就已倒下去了。
她吃吃笑道:“我不喜欢那样,我喜欢这样。”
一点红也忽然笑了,朝李鱼伸出了双臂。
李鱼顺从地窝在了他的怀里。
她笑着道:“你怎么这样子一推就倒下了?难道你竟是只软脚虾?”
一点红看了她一眼,哑声道:“我是不是软脚虾,难道你不清楚?”
李鱼捂着嘴笑。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只嗔道:“我不清楚,你……你证明给我看呀。”
一点红的眸色也已转暗了,他只是简单地问:“我怎么证明?”
李鱼正欲说话,一点红却已拉住了她的手。
他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脖颈之上的喉头。他的喉结正轻轻地、止不住的滚动着。
然后,他又拉着她的手,紧紧地摁到了自己的心口上。他的心口正在剧烈的跳动,一下又一下。
他微微一用力,李鱼尖利的指甲就已又划破了他的皮肤,若是她想,或许即使在此刻掏出他的心脏来,他的眼睛也不会眨上一眨吧。
然后,他又拉着她的手,放在了他腰腹间的肌肉上。
他身上的肌肉,也好似开始了抽动,就像是之前无数次一样,好似正在被鞭笞,正在被她折磨。
他的手还拉着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现在,他乖乖地躺下,简直就好似是一盘最美味的菜一样,正在抓着她的手逐一的让她去感受,他这道美食,究竟美味的是哪里,究竟值得的是哪里。
这明明是一种很示弱的做法,多是秦楼楚馆之中的花娘会做,可一点红无师自通,竟自己学会了这一招,还用得极为霸道,极为进攻。明明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刀俎一般的纤美玉手,却偏偏已羞的蜷缩起来。
李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喃喃道:“你今天好怪。”
他当然很怪,因为他正在“勾引”她。
一个这样的男人,“勾引”起女人来,自然也别有一番自己的风味,而这女人本也喜欢这一种调性的男人,这野狐狸被勾得两眼发直,简直已忘了自己姓什么。
她忍不住想,那些花楼里的姑娘在勾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在你想走的时候,就使出千百般的手段来挽留你……直到把你最后一两银子也掏空,这才肯大发慈悲的放你走呢?
可他们两个的情况好似又有所不同。
她一边这样被他勾着,一边还大手大脚地花着他的钱……
这么一说,这一趟人间,好似来的还有些值得。
她又看了一眼一点红,心中有些怅然。
不过,她已打算离开了。
无花,她是打算自己去找的,因为一旦找到了无花,她的身份必然是会暴露的,李鱼不是一只特别勇敢的狐狸,一旦想到这件事,就立刻想要逃跑。
本来,今天一点红与楚留香去喝酒的时候,她就应当该走了,可……
可她却有点舍不得。
于是,她就想,那就等他最后一回吧,等他喝完了酒,今晚就什么都不做,只让她来做一个最温柔的妻子,给他喂上一碗醒酒汤,再抱着他,等到他沉沉入睡之时,她就悄然离开。
他送的那一匣子的收拾,她只会带走那朵珠花。
那朵珠花太漂亮,只让她忍不住要珍藏。
现在,一点红已回来了,像一个最温柔的情人、最完美的丈夫一样,用一只手牵住她的一只手,让她的手好似一把温柔的刀一样,划开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