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本身就是刺激的一种,一点红能在江湖上这么多年混得如鱼得水,没有横死,自然也是因为,他天生就是那种对血会兴奋、会刺激的人群。
现在,冯彩屏的死已让他的血热了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李鱼脸上的那一朵微红的牡丹,只恨不得去将那牡丹花的花叶子都嚼碎了吞下去。
他忽然道:“你很讨厌我坏?”
李鱼忽然蜷缩在了榻上,微微发起抖来。
她也已被这种野性感染了。
其实今天一早,她之所以那么对待一点红,是有一点自己的心思的。
一点红宁愿给自己腿上来一剑,也不愿伤害她。
他的确是个爱得赤诚的人。
但李鱼……李鱼却怕欺骗这样赤诚的人。
所以,她已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和一点红的关系更进一步呢?
但她舍不得离开。
而此时此刻,她已不是舍不得离开了,她、她已被这男人蛊惑住了、她紧紧地盯着他的模样,看那张冷峻的面庞浮上了一种比残酷更残酷、比热烈更热烈的表情……她竟也忍不住被带动了。
李鱼的声音都似乎在发抖:“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
一点红已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似一只狼,一种凶狠的绿色自他眼中浮出,李鱼跪坐在榻上,抬着头看他,好似整个人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
一点红道:“你不讨厌我。”
李鱼道:“我……”
一点红冷冷截口:“你要怎么证明……你不讨厌我?”
李鱼的双眼眼眶发红。
她好似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忽然直起了身子,双眼发直地看着他,然后嘤咛一声,投入了他的怀抱。
她竟好似已完全地屈服。
一点红道:“很好。”
然后,他就恶狠狠地捆束住了她。
冯彩屏的致命伤处,没有流血。
那是一枚透骨钉,钉在她的咽喉死地之上。
她已死去多时了,脸色呈现出一种死人才会有的、奇异的灰白色。
她瞪着眼睛,双眼也早已浑浊,那双眼正瞪着床榻之上的帐子,秋日的帐子上,自然绣的是秋日的果实。
这帐子上绣的是石榴。
整个屋子里,也好似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但在死亡之外,却令有一种奇异的气息蔓延在屋子里,潮湿、氤氲而温暖,若是仔细嗅一嗅,还能嗅得到一种隐秘的味道。
李鱼已在一点红怀里睡熟了。
即使在睡梦之中,她也好似犹在发抖,她好似已被这残酷的男人手持马鞭抽打了个遍,浑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被抽掉,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发抖。
而这给予残酷刑罚的男人,浑身上下的每一丝戾气却都已烟消云散了。
他一扭头,就瞧见了冯彩屏死不瞑目的脸。
李鱼在睡梦中嘤咛了一声,往他身上蹭了蹭。
她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好似那上好的羊脂玉一样,莹润而洁白,又好似一块温暖的海绵,只想让人忍不住试一试,能不能攥出水来。
她睡在一间不就之前刚刚死了人的屋子里,死人的尸首还在此处,她却没心没肺极了,她的脸蛋红扑扑的,还带着一丝快乐的表情,整个人又已是全然的放松,好似没有骨头一样,往一点红怀里钻。
一点红当然也从善如流地将她搂紧。
现在,他竟还真几分感谢这冯彩屏了。
不过再感谢她,待在这间屋子却显然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一点红利落的起身,裹上衣裳,又用一条毯子,将李鱼裹在里头,横抱着她去另一间屋子了。
李鱼仍在熟睡。
她大概是太累了,昨天大半夜的还没睡,今早又起的早,又经历了冯彩屏之事和他的……,总而言之,自己这身娇体软的爱人,恐怕是得直接一觉睡到明天早上了。
一点红将她放在榻上,李鱼在睡梦中也想抱着他,伸出手来摸索摸索,一点红又解了衣,睡在了她的旁边。
李鱼又心满意足地霸住了自己的大玩具。
她的胳膊也是无力的,她整个人已被拆了一遍,然后又重新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