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头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就像压着一块石头……也不是，就像是一口气闷在心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啊？”

阮棠棠酒量不及盛图凌，一杯酒下肚，眼神就开始有些迷离。

她双颊红扑扑的，半眯着眼睛，看着盛图凌那张困惑不已的脸，浅浅一笑。

“愣子……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盛愣子愣头愣脑地看着她：“你说清楚点，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这毛病是不是从进京那日就开始有了？”

盛图凌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最近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稳？”

盛图凌还是点了点头。

阮棠棠一拍桌子，盯着她：“你是不是满脑子都是呼延镜！”

盛图凌惯性点头，等她意识到后又疯狂摇头。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的脸红了。

阮棠棠眼睛斜睨她：“别装了，谁看不出来啊……你惦记那个呼延镜一路了，现在见不到了，是不是心里难受？”

盛图凌一下垮了，她趴在桌子上，一脸少女怀春的样子。

“哎，阮棠棠。你说，他现在怎么样了啊？”

阮棠棠没好气道：“能怎么样，一个俘虏，还能上天啊！”

盛图凌有点不满：“你怎么说话呢！”

“我实话实说呢……他现在在皇宫里，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对他？”

盛图凌想了想，她脑子里冒出呼延镜被关在天牢里，被人打的浑身是血的样子，不禁心疼起来。

“阮棠棠。”盛图凌抓住她的手，“你说，陛下不会打死呼延镜吧！”

阮棠棠白了她一眼：“你动动脑子行不行，他是我国和谈的重要筹码，怎么可能让他死？你这是关心则乱。”

“也是。”

盛图凌松了手，又喝了一杯酒。

“愣子。”阮棠棠摇头晃脑，眼神却认真地看着她，“有句话，我要提醒你。”

盛图凌抬眼看她。

“你有现在的位置不容易，你不要犯糊涂。呼延镜……他是离国人，而且还是离国的神将。他注定是你的敌人。”

盛图凌眼神黯了黯。

她低声道：“我知道的。”

“再说了……他也不喜欢我。”

阮棠棠看着她低下去的脑袋，忍不住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可能的人，早点断了念想吧……”

盛图凌抬起头，泪眼朦胧。

阮棠棠吓了一大跳：“你居然哭了！”

她突然大声：“怎么了！我就不像是会哭的女孩子吗！”

阮棠棠还没回她，她又嚷嚷道：“我就是喜欢他。他是离国人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还是喜欢他。这辈子我就喜欢他，天塌下来我也喜欢他！”

嚷嚷完，她自己也愣住了。

初见时，是在战场上。他离她离得很远很远，她只能看到他一个小小的影子。舅舅说，他叫呼延镜，是个极难缠的对手，一定要小心他。

盛图凌嗤之以鼻。

一战后，她恨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