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响的关门声敲得许夜心头巨震,他分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只记得自己自遇到秋鸣廊以来,好像还没被他这样拒之门外过。
他再次靠在门背后,抬手摸上自己的嘴唇:“我没想逃。”
因为这件事,他根本无法入睡,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等了两个小时,给秋鸣廊发了询问的信息,却好像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反倒收到了刘百豁的信息,现在12:30,他们落地了。
“已经订好了房间,就在你们酒店,我们自己打车过去,你早点睡,明天碰面再说。”
又是明天,许夜放下手机,在黑暗中睁着微肿的双眼,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秦年最后一天在组的早上,许夜是被走廊里剧烈的喧哗声吵醒的。
他已经不记得昨夜是如何入睡的,惊醒时只觉得浑身疲惫,拿起手机看时间,才5点,门外的声音却久久不歇,隐约听着,有女性哭泣的声音,还有男性争辩的声音,听起来竟好像是林平的。
混乱、迷茫、烦躁,促使他实在忍无可忍,爬起身来打开了房门。
秋鸣廊也站在走廊里,身上的长款大衣里还穿着睡衣,旁边是同样睡衣披外套的柳衣,她此刻正投在助理怀里嘤嘤直哭,而林平则被几个身穿警服的男子扣在墙上,嘴里大声喊着:“我只是来还房卡的,根本没做什么!是她污蔑我!”
许夜敏感地抓到了“房卡”两个字,就看到一张极为普通的酒店房卡正跌落在走廊地毯上。
“你来还房卡为什么不敲门?还不停刷卡按把手,要不是我被惊醒报了警,是不是你就要闯进来了?”回应他的是柳衣带着哭腔的呼喊,她是真的心有余悸,满脑子想的都是“几年前自杀的女演员”,哭得不能自已。
见她哭得几乎要晕过去,警察连忙安抚她道:“柳女士请放心,我们的同事已经去调监控了,如果证据确凿的话,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林平没想起还有监控这回事,心道不好,想趁现在这个空挡赶紧为自己脱罪:“那张卡根本刷不开门,我只是随便试试而已,没想做别的!”
这样愚蠢的自报家门,连民警都忍不住侧目:“你刚才的话都已经被录下来了,等会儿就带着监控把你送到派出所去,你先在里面蹲两天吧。”
说着,他朝向柳衣:“柳女士,麻烦你等会儿也跟我们走一趟做个笔录。”
柳衣当然连忙点头,等过会儿那名去取监控的民警回来,一行人便乘进电梯离开了。
虽然民警带走了那张房卡,但许夜总觉得,似乎就是秋鸣廊拿走的那张备用房卡。
备用房卡和主卡长得不太一样,和保洁员的通用门卡也不一样,怎么会这么巧,林平手里也有一张备用房卡,还以为那是柳衣房间的?
他有点想上前去问问还停留在走廊里没回去的秋鸣廊,但又不敢,之前徐冠南冷漠的态度让他望而却步。
还是秋鸣廊主动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捋了捋他的额发。
许夜以为他要做什么,吓得反射性缩了下脖子,闭上了眼睛。
“这么怕我?嗯?”秋鸣廊颇为好笑地看着他的反应。
许夜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太神经过敏了,还站在走廊里呢,秋鸣廊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他暗暗舒了口气,睁开眼看向秋鸣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问题。”秋鸣廊闻言双手抱胸靠在自己大开的房门边,“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许夜简直想当场捂脸,他又问了什么蠢问题,秋鸣廊显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那其他人呢?”许夜随即四下张望,走廊里空空如也,竟没有第三个人大开房门来看看。
秋鸣廊回答道:“你那个小助理倒是出来看了一眼,看到警察又吓得退回去了。”
许夜直觉,秋鸣廊说的肯定是李然敏,张辰凌恐怕早就睡死了,闹钟不响,他是不会醒的。
可秋鸣廊的人也住在这层,他们怎么没出来?
不等他细想,秋鸣廊便又道:“别想那么多了,回去睡吧,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到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安静了。”
说完,他就回了自己房间,当着许夜的面,再度把门关上。
许夜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他就觉得,好像全世界都在瞒着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