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孩看见陈准手里抱着个巨大的烟花筒，他兴奋地跳起来，压着嗓子却又很大声音地呼唤小伙伴：“快过来啊，这里有人放烟花。”

孩子们等的着急，有个穿黄色棉衣的小男孩蹲在两人面前，手托腮：“哥哥，烟花什么时候放啊？”

他们走出单元门，先去后备箱里拿烟花，商量了下，打算去小区中心的活动场地那边放。途中经过2号楼，又进去买了两支雪糕，这次没那么幸运买到奶提子口味，许岁手里拿着根“火炬”。

许岁瞧着他，不知这人又在搞什么名堂。

“大概两天。”

这一刻，烟花再绚烂，也不及他眼中的半分光彩。

陈旧楼道并没因为新年的到来变整洁，许岁跺脚，头顶的黄灯泡应声亮起：“我们是去放烟花吗？”

陈准低头扯两下耳朵，插话说：“我晚上也吃多了，跟着出去消化一下。”

紧接着：“你好漂亮。”

男孩点头如捣蒜。

“早上搬东西，我在后备箱里看到了 。”

陈准点头：“小孩都喜欢。”

他平时没有吸烟习惯，却不影响这番操作带来的男性魅力。

饭桌上有红白两种酒，许岁倒了半杯白酒，陈准喝红酒。

陈准捏了捏她搭在胳膊下的小手指：“我初三回基地值班，你去不去？”

陈准懒懒地倚着铁栏杆：“急什么，等你吃完的。”

没多久，许岁和陈准带着一身冷空气回到客厅，郝婉青也端着瓷碗出来。

越走越近，

陈准凝视她的眼睛，将刚才未传出的话亲自说给她听：“我爱你。”

“好哇！我一定去。”

他抬起头，朝她的方向轻轻牵了下唇角。

许岁说：“好看。”

两人只是随便聊聊，又觉得在喜庆的日子里聊这个话题不吉利，便说起别的。

顷刻间，五六个小孩齐齐冲向这边。

两人坐在沙发上，不知为何忽然对视一眼，放在身侧的手互相捏了捏。

许岁嘴唇微颤，从来都羞于表达，也许晚上那半杯白酒给她的胆量，此刻她回望着面前这个人，将那四个字冲口而出。

许岁说：“我们以前好像也玩这个。”

“他们在等着。”

“比我班班长和他同桌还般配。”胖男孩又问：“你们会结婚吗？”

陈准一点不着急，慢慢卷着手里的雪糕纸，见许岁吃掉整根有些为难，他走过去，抓住她手腕，将剩下那些全部喂进自己嘴里。

“值几天？”

三友正趴在郝婉青腿上睡觉，好像能听懂似的，忽然支愣起脑袋，眼睛瞪溜圆。

远处炮竹声未断，烟花仍在继续，孩子们在欢呼。

半刻，郝婉青目光瞥过来：“你自己去？”

许家的年夜饭比较早，接近零点还有一顿饺子。

烟花筒搁在几米远的空地上，陈准边朝那边走边从兜里掏着什么，走几步他又低头停在那儿。这时候来阵风，陈准侧了下身，许岁看见他嘴里含着香烟，环起的手掌中燃起一簇火苗，他眯起眼，紧啜了两口，那一点星火便成功移至他指间。

她转头看向陈准，陈准却嘴角含笑地看着那几个小孩子。

许岁好心情地笑起来，又一缩肩，因为有道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你好漂亮。”

“你好漂亮。”

“明天吧。”

“假装不知情能怎样？做做惊喜的样子也好。”

许岁视线也转向前面，陈准已经将烟花点燃，他站起来，迅速却毫不慌乱地转身走开。当他走到半路，烟花忽然在他身后绽放，他表情隐在黑暗里，肩头却披着五彩斑斓的光。

许岁反问：“你要吃喜糖吗？”

“你妈是老，不是傻。”郝婉青说。

许岁抿抿唇，转头看向另一边：“妈，晚上三友吃的有点多，我去溜溜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