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他抬手揉乱她的头发:“谁天天老想着那种事。”
“那好吧,当我没说。”许岁立即道。
陈准:“……”
陈准转天是想再回去的,如果工作完成的早,动保基地那边又无事做,不跑这两趟高速就像缺了点什么。
但是下午的时候,他收到许岁发来的消息,说许康住院了,叫他晚上乖乖待在南岭,不要回来。
陈准立即给她打电话,可能她在忙,没有接听。
五点钟的时候,许岁把许康安顿好,去食堂打好饭菜,伺候他先吃完,自己坐下来歇口气时才有时间看手机。
她回复陈准,说父亲双腿肿得厉害,白天透析时的数据不太好,医生要求留院,给他系统地调理一下身体。
许康每年总要住几次院的,已经成为很平常的事,只是以往都是郝婉青陪护,现在变成了许岁。
手机叮一声响,陈准说周末回来替她。
许岁在屏幕上打了“不用”二字,手指挪向发送键,停顿几秒,又删去,改了个“好”过去。
许岁放下手机,喝了几口紫菜蛋花汤,医院饭菜清淡,本就饿过了头,这会儿越吃胃里越难受。
所以她只把汤喝光了,饭菜没怎么动。
在医院的第一晚,许岁没睡好。
病房是四人间,隔壁床的大爷打呼噜像唱歌,高低声部都占齐了。
她躺在沙发椅上,轻轻翻了个身。
许康轻声:“岁岁?”
许岁立即坐起来,伏在病床前:“爸爸,您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
许岁围观了会儿,根本不知道两人在吵什么。
现在回想,原来这两者之间差距甚远,如果是后一种,那么所有的“情之所起”便都有迹可循了。
郝婉青再次出手,巴掌挥过去时,陈准一把拉开了许岁,他自己顶上前去,这一下抽在他后背上。
许岁起身:“走了。”
不知为何,许岁紧张到手心冒汗,她盯着那三个字看几秒,又问:还有多久到?
她忽然想起一些旧事,那年她高考,在陪陈准离家出走的晚上,他们中途下车,搭乘别的车次返回顺城,出站台时已经凌晨一点钟。
这时陈准发来一条信息,她点开看,他没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吃饭,也没催促她快去睡,而是说自己还在玩游戏,如果她想找人聊天,他随时都在。
陈志远指着陈准鼻子,气得直发抖:“你不想走正道赶紧滚,少拉着许岁一起。”
陈准却问:“你考试还有把握吗?”
她穿上羽绒服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许岁轻叹一口气,有些情绪仍然难以捉摸,索性不去想往事。
在医院守了三天,周六早上,陈准来替许岁。
陈准:孙时替你。
已经入夜,头顶大灯关了几盏,对面的电子显示屏上仍有触目的红色文字,她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遛狗啊。”许岁尽量轻松道。
这时,许岁的卧室门忽然被拉开,她仍然是睡衣加羽绒服的打扮,步伐有些急促地去卫生间拿牵引绳。
陈准腰上有道三厘米的伤口,等陈志远交完钱后,需要上楼缝几针。
把许康哄睡,许岁暂时没了睡意。
许岁一挑眉:“那就下辈子还。”
“好。”
许岁一怔,快速打字:去哪里?
那边的背景音特别安静,他语调低低沉沉,带着点命令的口吻。
许岁向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凉凉道:“先管好你自己吧。”
此刻时针指向八点钟,郝婉青电视剧看一半就开始打瞌睡,她拿遥控器关掉屏幕,迷迷糊糊往房间走,准备睡觉。
他几乎秒回:我现在在路上。
郝婉扶着门框,回头看她:“干什么去?”
陈准:回顺城。
手中的蛋黄酱三明治还剩半个,她点开朋友圈的相机,调整角度拍了张照片,并配文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味的食物。
林晓晓: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