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心脏扑通直跳,不敢随便动:“看什么?”
“爷以后想见你了怎么办?”
许岁说:“休息爷可以回去,或者我来见爷。”
陈准被逗笑:“不能天天见面。”
“可以视频。”
“那亲不着。”
“还能不能惦记点别的了?”许岁忽然想起来,把人推远了些:“我们在一起的事,先不要对我爸妈说。”
陈准变脸倒是快,声调明显降了几度:“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你想哪儿去了,他们一直拿你当儿子,恐怕突然之间转不过来这个弯。”
陈准不乐意:“又来这一套。”
许岁哄着他:“我先回去慢慢渗透呀,不会太久的。”
回顺城这天,陈准送的许岁。
许岁路上没怎么说话,心里有些忐忑,她辞职没有和母亲商量,回顺城常住更没敢告诉她。
想着郝婉青大动肝火的样子,许岁有些胆战心惊。
一路坐立不安,到家楼下后,许岁硬着头皮上楼去。
后座和后备箱都是行李,陈准搬了一部分,跟在她身后。
郝婉青原本在做饭,听见门口的动静拿着锅铲走出来,看到眼前情形一时愣了下。
“知道了。”
郝婉青问:“南岭的房子就那么搁着了?贷款怎么办?”
这回客厅彻底陷入黑暗,等了一会儿,床外月光才偷偷溜进来。
陈准安静躺着,仔细去听许岁卧室传出的细小动静,他发一条微信过去: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撒撒娇?
郝婉青关电视,把她赶回房间去。
郝婉青心思多活一人,很快便猜出是上次回来楼下那大嘴巴的话影响了女儿。
“您别乱联想,我就是想家了,回来调整一下,顺便陪陪您和爸爸。”
“妈妈。”许岁声音有些埋怨,走过去挡在陈准面前:“您骂我就骂我呗,关陈准什么事。”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从小到大,许岁的每一面他都见过,无论是爱笑的,话多的,野蛮的,温柔的,或是像现在这样会说软话会撒娇的。
吃过饭后,一家人坐下来聊了聊,许康习惯早睡,简单洗漱一下就回房了。
郝婉青催促:“你赶紧去睡觉,陈准明早还早起呢。”
郝婉青伺候他躺下,关门出来时,客厅的灯也已熄灭。
许岁没敢跟她对视,把包放沙发上,点了点头。
许岁:“妈妈?”
许岁挽住母亲手臂:“您想看什么节目?”
“说什么?”“说您不生气了。”
几秒钟后,嘀嗒一声,她卧室里亮起微弱的光。
郝婉青嘴硬,但语气已经软和下来:“赶紧睡觉去,多大了还磨人。”
她追问:“辞职了?”
“您给我一分钟时间,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不等母亲拒绝,许岁小声道:“我只是想回来多陪陪爸爸,”她顿了下,“他的情况您应该比我更了解,做为女儿,我很心疼,更不想将来后悔。有一天……有天我们可能会和爸爸分开,我想了很久,分别可不可以不用那么悲伤的方式,就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余下的日子都开开心心度过吧。”
陈准手指刮了刮眉心,不敢随便插嘴。
郝婉青心里咯噔一下,声音都有些发沉:“出什么事了?工作不顺心?挨欺负了?遇见坏人了?”
“妈妈,我有存款的,我会按时还,您不用担……”
许岁说:“您过来看会儿电视吧。”
陈准贴着她后背站,凑过来小声道:“你到了这年纪不会也这么凶吧。”
陈准侧躺在沙发里侧,手撑头,一条腿支起,脚掌踩着沙发。许岁坐在他腿边靠外的位置,用遥控器在调台。
“大娘,您消消气。”陈准笑着:“许岁她都这么大了……”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他刚迈步,胳膊忽然被郝婉青抓住了:“你等会儿,你许岁姐辞职,你事先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