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招损，谦受益。

周谦益不是人，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不是人，直到私塾先生死在他面前，他才知道被叫先生的是别人。

那是在□□的时代，相比凶兽的诅咒，战乱带到人间的痛苦是成倍的，人都死了人性就显得岌岌可危，村子里谁家有粮食谁就是下一个要死的人。

人们会用格外冠冕堂皇的借口杀掉这个手里有粮的人。

在某一个夜晚，先生的血溅到了墙上的字画，他刚到这个村子，还不知道这里的人不可以善良，先生是从大夏来的。

大夏，先生说那是一个被神庇佑的地方。

而周谦益呢，周谦益不过是一副书画上的狐狸，血落在狐狸的眼睛里落地成人。

周谦益要去大夏，他想获得神的庇佑。

可是在去往大夏的路周谦益遇到了求神的人，那条路是周谦益所走过最远的路。

凶兽擅食，朱厌诞生百年就能和万年的凤凰争高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朱厌吞噬了穷奇，朱厌的师傅就是穷奇。

朱厌吞师，天降惊雷，雷劈尸山，尸水逆流。

百年后陆吾剑斩朱厌，尸山生玉，尸水出焉。

瑞兽是不会吞噬的，瑞兽甚至不怎么需要吃东西，但是凶兽会，人也会。

周谦益明明只是副画啊，为什么会有成神的效果呢。

他被景家买下来的时候已经成了残废，周谦益身上全是刀伤，人们用麻袋包裹周谦益的脸，看不见他的鼻子眼睛就说这是狐狸草，于是心安理得的片肉而食。

景家花了大价钱买下整株狐狸草，生火起灶，跪地求神，周谦益也求神，谁救他谁就是周谦益的神。

“我师傅呢！”

地牢阴冷，地面上甚至结冰了，陆吾手持指天剑站在牢门外，他脚边的冰化掉金瞳中盛着一盏火光，战神身上有很浓厚的血腥气。

指天剑在滴血，“死了。”

“不可能。”周谦益认识战神，以狼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周谦益就知道这不是正神，他在大夏见过太多正神的神像了。

正神一次也没理他。

“是啊。”陆吾已经撒过气现在冷静多了，他推开牢门走进来，“你叫他师傅。”

“我是他徒弟。”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

“师祖。”

但是这显然不是陆吾想听到的答案，指天剑在地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陆吾说，“吾乃开明战神，昆仑之主，众神之首，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可以拜我为师。”

“不要。”周谦益拒绝的很快。

“那你就只能死了。”陆吾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打招呼，周谦益觉得这都算不上吓唬。

直到指天剑穿过他的胸口。

周谦益都来不急反应就被一把剑扎到墙上，鲜血沁透了衣服周谦益呜呜的说不出话。

指天剑通体暗色，只有血从血槽上流出来的时候会有浅浅的血光。

周谦益嘴里冒出血泡泡，陆吾抽出剑然后又扎了回去。

“你不会死吗，好像不会啊，会疼吗。”剑身第三次被□□扎进去。

就在陆吾要第四次扎进指天剑的时候九尾忽然出现，“陆吾！”

六只尾巴展开成扇状，尾巴卷住周谦益把他从指天剑的剑锋下抱下来。

“你捅他和捅我有什么区别。”

陆吾眯了眯眼睛，“我要收他为徒，他不肯。”

“你收他干什么。”

“要不你拜我。”指天剑指着九尾。

从脊柱蹿上一股恶寒，九尾在周谦益脖子上点了一下周谦益原本很微弱的呼吸变得平稳，似乎是睡了。

“陆吾，以狼的师傅是谁。”六尾再次展开，尾巴上泛着银光。

“你不是猜到了吗。”

“他回来是要杀你的。”

“他一开始就是要杀我。”陆吾放下指天剑。

“你到底想做什么。”九尾似乎是质问，但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土蝼觉得师傅和九尾的关系很好，没有到很好的地步，洪荒之初的战神是高高在上的，没有人能和战神谈关系。

如果有人真的和战神关系好九尾猜那个人会是已死的凤凰。

陆吾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会杀了以狼吗。”

“在他该死的时候。”

九尾能摇响陆吾的铃铛，是的就是陆吾指骨幻化的铃铛，九尾是神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