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之前，是什么？”

裴则尘“啪嗒”放下筷子，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秦既蘅似乎不想说第二遍，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裴则尘接触到秦既蘅的视线，在那瞬间的震惊之后，此时也冷静了下来。

“你有证据么？”

“证据？”秦既蘅含着这两个字，像是在认真思索，“你想要什么证据？”

“你告诉过我，你未入道前，是岚山郡人，家境优渥，自小生活无忧。十二岁那年，岚山郡出现邪物，把当时外出的你掳走，后来你被一个路过的修士救下，那修士就是后来带你入道的师父，明尘子。”

裴则尘一开始还是不信，而到了现在，他已经是不得不信。

秦既蘅忽视裴则尘那快要保持不住镇定的神情，还在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左手臂上有一道长约三指的疤，知道你喜欢吃甜，还喜欢吃辣，不喜欢吃酸的……”

秦既蘅微笑着说：“这些，算证据么？”

裴则尘沉默。

秦既蘅说的这些，的确是真的，裴则尘向来独来独往，不管是入道之前，还是入道后，他都没有和不相关的人诉说自己事情的习惯。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过往、喜好、习惯，那这个人一定是他最亲近之人。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为什么会不记得？”

面对裴则尘的疑问，秦既蘅也回答不出来，怕是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准道侣会失忆。

“三百年前，应阳山上出现过一次玄虚秘境，你可记得这件事？”秦既蘅忽然问他。

三百年前，应阳山，玄虚秘境。

裴则尘记得这件事。玄虚秘境每一百年会开启一次，而每一次开启的地点都是随机的。

“我记得，我当时就在应阳山附近，秘境出现后，我就进去了，我还在里面遇到了秘境主人玄虚子的残念。”

裴则尘拧着眉回忆着，他看向秦既蘅：“我这段记忆有问题么？”

秦既蘅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那松山剑试，你还记得多少？”

裴则尘微妙地从秦既蘅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隐约猜到自己的记忆可能真的有问题，可他目前，的确没有觉察出不对的地方。

“松山剑试，我记得那只是一次普通的修仙界剑试，几个大门派都没有派弟子出席，我没看到有剑术不错的弟子出现，因此我只待了半天。”

“原来如此，”闻言，秦既蘅平静地说，“你只记得这些。”

裴则尘问：“我忘了什么？”

“玄虚秘境，是我和你一起去的，松山剑试也是如此。”秦既蘅缓缓说道，“你经历过的事情，你都没有忘，你只是独独忘记了我。”

他垂下眼眸。

“据我所知，唯有上玄山的噬情丹会有这样的功效。”

忘记所爱，抹除一切他在你记忆中留下的痕迹。

就像从未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