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何证明,曹家大姑娘参与了谋害沁容公主?”赵祯不想耽误时间,单刀直入。
那中年妇女率先说话:“官家,官家!民妇并不认识什么曹家大姑娘!都是这个小娘子!”
中年妇女指着旁边的粉衣丫鬟:“她前天找到民妇,给了民妇一百两银子,要民妇带着儿子到东水门的小茶坊门口去堵沁容公主,最好是想办法拖住他们的侍卫,说把事闹得越大越好!民妇上有七十岁老母,小孩还这么小,家里经常揭不开锅,所以一时没有经受住一百两的诱惑,鬼迷了心窍,险些害死公主。民妇自知罪孽深重,但是小儿年小不懂事,求官家看在民妇坦白相告的份上,放过民妇的小儿吧!”
她说着,再度朝赵祯磕头,额头重重磕到地上。
她的儿子害怕得终于哭了起来,但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敢哭得太大声,抽抽噎噎的,陪着自己的母亲磕头。
粉衣的丫鬟本来一直犹豫不决,还存在侥幸心理,可是突然接触到韩琦冰冷的眼神,她全身一抖,只好对着赵祯如实相告:“官家,奴婢是曹大姑娘身边的二等丫鬟,名唤如燕。是大姑娘命令奴婢买通这对母子,把沁容公主堵在小茶坊那边的僻静巷子里。”
曹玘从看到那丫鬟如燕的时候,就已经慌了神。
此时听到她的话,绝望地闭了闭眼。
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曹玘睁开眼,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残忍,决心再帮女儿一回。
“官家,这个丫鬟的话有一半不可信!”曹玘说完,对着如燕直接斥道,“空口无凭!本官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与外人勾结,故意陷害大姑娘?或者,根本就是你自己恶毒狡诈,想害沁容公主,却让大姑娘替你背锅?”
如燕立刻睁大了眼睛,惊怒交加:“主君,冤枉啊!奴婢怎么敢构陷大姑娘!实在是大姑娘吩咐我做的事啊!”
“啪!”
曹玘怒极,三两步就来到如燕跟前,狠狠甩她一个耳光。
“岂有此理!大姑娘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怎么会谋害沁容公主?分明是你们这些刁奴,自作主张,陷大姑娘于不义!”
他这一巴掌很重,如燕都被打蒙了。
“好啦——”赵祯面无表情地看着,“曹大司空,韩琦不是说还有物证么?且先看看吧!”
曹玘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刚刚自己反应太过。官家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韩琦冷冷地瞥了曹玘一眼。
那一眼分明闪过一丝杀意。
接着,他从袖袋里掏出一张信纸。
赵祯身边的沈内官接过来,递给赵祯。
赵祯快速打开,只见上面簪花小楷秀丽瘦小,分明是女子的字迹。
上面写着:“三叔,明日巳时四刻,到东水门小巷做好准备,侄女已经安排好一切,只需三叔寻机带走李沁容。提前祝三叔抱得佳人归。”
看完之后,赵祯脸上怒气横生!
他一把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到曹玘身上:“曹大司空,你果然养了一个好女儿!”
曹玘眼皮突突跳,捡起地上的纸,揉开,看清内容和字迹后,登时脸色一白。
这下,他终于跪下了:“官家!这……极有可能是有人模仿了小女的字迹,陷害小女!请官家明察!”
韩琦冷呲一声:“事到如今,曹大司空还敢狡辩。难道你不知道,仅凭这些,大理寺完全可以捉拿曹芷萱了么?”
“沈内官!”赵祯一声令下,“你亲自去大理寺传朕旨意,令大理寺丞派人到曹府去缉拿曹芷萱!”
“官家!不可啊!芷萱是冤枉的啊!”曹玘还在垂死挣扎,但是沈内官已经出了御书房,谁还会管曹玘说什么。
眼看沈内官已经出去,曹玘叫了起来:“我要见太后!我要去见太后!”
说着就要往外面而去。
“曹玘!”赵祯已经怒道极点,对曹玘直呼姓名,“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韩琦长腿一跨,站到曹玘跟前,挡住他的去路。
他身高比曹玘高很多,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曹玘,满脸都是冷意。
“曹大司空,你觉得,事到如今,太后还会护着你们吗?她若还敢护着曹芷萱或者护着你,就是视大宋与党项的邦交为儿戏,天下人会如何看她?我以为,太后不会是这么不聪明的人。”
曹玘瞬间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跌坐在地,双眼空洞无神。
事实上,确实如韩琦所言,太后刘娥此时正在自己的坤宁殿悠闲地坐着,一点要去帮曹玘的意思都没有……
曹府。
许多官兵把曹府包围了起来。
领头的是一名年近五十的男人——头戴官帽,留着山羊胡须,五官端正,面容消瘦,双眼有神,目光十分犀利。
他负手而立,站在曹府门口,气场很是强大。
此人正是大理寺丞崔立。
“大人,曹芷萱带到!”
两名官兵押着曹芷萱从府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