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惊骇非常,往日里的谦谦君子,苍白了面色,失了从容。
他仰面看着那把扬起的刀,不自觉喉咙一动,眼见着刀要劈下,他竟无法后退,只得歇斯底里朝睨倾城喊道:“你竟敢杀我!你杀了阿立不算,如今还要灭我的口?”
可刀还是不管不顾劈下来了,顾沉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完了!
这一回,是必死无疑了,
也不知月儿知晓了,会不会为他伤心难过,
突然,手心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从惊骇中回了神,他木讷看着原本应该是要往他头上劈来的刀,此时却安安稳稳的躺在了他的手掌心,
顾沉呆愣抬头,看向睨倾城,
却见原本面无表情的睨倾城,此刻面色有了些癫狂征兆,
“你这是……”顾沉呆呆问道,
睨倾城朝他逼近一步,从喉间发出低声沙哑嘶吼,“你不是说是我杀的阿立吗?”
“我……”顾沉磕磕绊绊,竟说不出话,
“来啊,来为他报仇啊,刀现在就在你手上呢,来啊!”睨倾城声音加重,
顾沉越发的说不出话了,只顾苍白着面色,往后退去,
“来啊!来杀我啊!!!”睨倾城像是彻底癫狂了,面色扭曲,朝他一步一步逼近,眼中遍布红血丝,如同一只疯了的野兽。
从来都是沉稳万事不崩于前的顾沉,在此一刻竟然慌乱惊骇的不成样子,不住的被逼着往后退,眼中只有睨倾城那歇斯底里的癫狂模样,以及她肩头不断往外渗出的血。
“为了阿立,你要杀我?”睨倾城发出最后一声嘶鸣,低沉又绝望。
顾沉彻底瘫软了,一屁股往地上坐去,
可睨倾城还没打算放过他,俯下身,一点点,朝顾沉逼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顾沉脑子里一片白,嗡嗡嗡的发响,
“公主殿下!您看,阿立的伤口有问题!”
突然,侍卫发出惊呼,将二人之间沉闷可怖的气氛打断,
原本离顾沉近的只剩下一指距离的睨倾城在听到这一声后,缓缓的直起了腰,往后看去,
“什么问题?”睨倾城问道,
刚才在她脸上的癫狂好像是如影梦幻,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此时此刻她的脸上,平淡的如一潭水,
侍卫不紧不慢回道:“回公主殿下,您来看,这伤口处,是原先就被其他利器给伤到致命处,然后拔出致命利器,将一把寻常匕首插上去的。”
“哦?”睨倾城闻言皱起了眉头,往阿立尸体出走去,
只见阿立腹部伤口里头,有一道三叉形状,是直接往害命处捣的,三叉形状外边一些,便是一把寻常匕首插过的痕迹,
“殿下,若是属下没有猜错,这很可能就是有人先用惯用武器三叉短刀杀了阿立,而后为了撇清关系或者是嫁祸于人,又用匕首插入伤口处,”
睨倾城缓缓点了点头以示自己明了,而后,才一寸一寸慢慢回头,眼角余光看向了一旁,
在一旁,是早就从地面上爬起,走到阿立尸体旁的顾沉,
顾沉那一双眼睛,死死的钉在阿立那道伤口处,
他的神色诡异非常,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若是细看,他的脖子处,还有筋脉在突突的跳,一双眼睛除了黑色的眼球,其余早就被红血丝给遍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