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妇年轻,又无根基又无实权,若让人生出忌惮之心,怕是无法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只求上苍保佑,薛世妇一举得男,他就可以慢慢布局铲除慕容深了。
一想到慕容深不日就要还朝,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以前他们君臣相得,他恨不能天天都能与之相见;现在他们君臣相疑,真是见一面都嫌烦。
可是他再嫌烦,慕容深也在二月初赶回了长安。
大军是不得入城的,所以也没有沿街百姓夹道欢迎的场面了。
慕容深没来得及回家,就先进宫了,阿晸则带着顾先生他们回燕国公府。
顾樱早得了信在门口等着,等得心都焦了才看到骑在马上的阿晸。
“回来了,回来了!”阿昱在一旁欢呼起来。
还没到门口,阿晸就从马上跳下来,几个跨步到了顾樱跟前,单膝跪地:“阿娘,儿回来了!”
分别了几个月没见,顾樱快想死儿子了,也不顾这么多人,就把阿晸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亲他的额头。
阿晸脸都黑了:“阿娘,儿已经长大了!”
顾樱气得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说:“长大了就不是我的儿子啦?你还害羞?还躲?”
旁边的阿昱笑得很是促狭,被阿晸瞪了一眼,还算比较讲义气,给他解围,对顾樱说:“阿娘,你看后面车上的是谁啊?”
顾樱放开阿晸,跑过去抱住刚下车的人:“爹!娘!”
阿昱好奇的问阿晸:“什么是爹?”
“那是北齐的叫法,爹就是阿爷,娘就是阿娘。”
阿昱“哦”了声,看她阿娘和两个老人又哭又笑的,很是新奇。
顾樱和冯氏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又去抱她爹,被顾信嫌弃的扒开了。
顾樱一脸郁闷,说:“爹,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想我啊?这么多年没见了,竟然一点儿都不想你唯一的女儿,我好伤心啊呜呜呜呜……”
顾信看了看左右,这排房子又不是只有一家人,动静这么大,再闹下去该有人出来看了。
他压低声音说:“有什么话就不能进去再说?”
顾樱忙道:“对对对,进去再说,我先带你们二老去见见我婆婆吧!她人可好了,就是不大管事,这些年都在小佛堂里。”
顾信松了口气,总算走进了燕国公府。
这地方他也不是第一次来,此次算是故地重游,有些摆设没有变化,还是很熟悉的。
只见顾樱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爹,你想不想看看你自己的墓啊?要是早几年来,大年三十还能看到有人给你哭坟呢!”
顾信高高举起手想锤死这个女儿,苍天,她是真的一点儿都没变啊!
“爹,你怎么不打下来?哎呀你打我嘛,你骂我嘛!”顾樱没等到那巴掌落下来,很不习惯,“你不打我了,我浑身不得劲。”
顾信甩开她快步往前走,发出悟空嚎:“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