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被叠加的致命伤将他彻底断送在了26岁的年纪。
唐诗捂住脸,眼眶微红,想到要去薄家告诉这个消息,脚步就仿佛有千斤重。
唐诗觉得自己该笑的,薄夜这是自食恶果。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终于付出了代价,她不是应该据地大仇得报畅快淋漓吗?
可是……女人伸手狠狠抓住了胸前的衣服,似乎想通过这个动作来让自己的心中郁结得到缓解。可是薄夜……你告诉我,如何去恨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唐诗强迫自己笑,在出租车内像是发疯一样颤抖着笑,司机都觉得疑惑看她好几眼,最后女人在笑声里肩膀哆嗦着,笑着笑着,眼泪就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活着人还活着,死去的人已死去。
贯穿期间的,是人难以磨灭的执念。
她是被遗留下来的那个,每一次。就像唐奕走了,留她一个人,就像父母失去消息,留她一个人。
就像这辈子的死仇薄夜没了,也落得她一个人的下场。
唐诗捂着脸在出租车上歇斯底里地哭,她从薄夜出事开始就一直撑着,一直都只是觉得还有一线希望,薄夜没找到的时候,唐诗觉得薄夜肯定会被找到。薄夜被找到的时候,唐诗觉得薄夜肯定能被治好。
但是现在一切都坍塌了。
前面开车的司机听着都有些心疼,“小姑娘,怎么了?家里出啥事儿了?别哭啊,你年纪轻轻,人生还长着呢。”
人生还长着呢。
唐诗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坍塌,薄夜临死前也是这么说的,她曾经以为他们告别的方式会有很多,会恨着说再见,会彼此伤透了鲜血淋漓离开——却没想过最后诀别竟是用这样的场面。
所有安慰的假象不过是自我欺骗罢了。
叶惊棠曾经问过薄夜,倘若爱一个人没爱到,因为对方不爱了,会怎么样呢?
如今唐诗也想,恨一个人没法恨下去了,因为他不在了,又是一种什么感受呢?
答案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痛彻心扉。
白城的春天景色很好,生机勃勃欣欣向荣,原来这个世界没了薄夜,还是一样在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