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拥挤的小院子又只剩下两人。

严宽坐在花坛边上，抽着烟，眼神复杂地看着躺在摇椅上优哉游哉的少年。

闭目养神的陈言丝毫没有刚才豪情万丈，一点也不像要在混乱无序的城邦里披荆斩棘的少年英雄。

他只是一个普通懒散的少年而已。

严宽一口吸完手中的香烟，用脚踩灭地上的烟头。

“我好像上了贼船。”

陈言的身体随着摇椅摇动，悠悠开口道：“要是现在你们愿意回去做你们的混混，还来得及。”

严宽观察着陈言，只是对方一直都是闭着眼睛，似乎没有一点防备。但严宽知道一旦自己有点异样，死的就是自己。

回去做混混还来得及吗？

混江湖的严宽知道，在他选择杀了金光远的时候，他和手下的弟兄就已经绑在了陈言这条船上，只能跟着陈言乘风破浪。

离开这条船，陈言会杀了他们。

这是选择的代价。

换做严宽自己也会选择和陈言同样的做法。

严宽苦笑了一声，既然选择了，就没必要后悔。“说一说，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此时，陈言终于睁开眼。

“第一步，把所有的混混都发展成我们的线人。”

“你是要吸纳新成员？”

陈言摇摇头，说道：“你要记住，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我们羽林帮的成员。线人，只是线人。让他们成为羽林帮的耳目。最终，我要知道整个城邦的一举一动。”

严宽心头一惊，他已经搞不清楚陈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但要实现这样目标所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是难以估量的。

“听过杜鹃鸟寄生吗？”陈言挑眉说道。

见严宽一副茫然的模样，陈言给了一个没文化的目光。

“在杜鹃鸟从来不会养育自己的孩子。他们会趁其他鸟类出去觅食的时候，将自己的蛋下在他们的鸟巢里，然后让那些不知情的鸟类哺育自己的孩子。”

严宽又是茫然地点点头，但依旧不明白。

“昨晚，我已经把整个19号城邦划分成了十八个区域，每个人负责一个区域，加入那片区域的势力，潜伏在其中。这些都是小帮派，所以加入他们并不会很难。”

这时，严宽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

“没错，让其他势力养着我们的人。与此同时，我们的人可以得知一些消息。将来即便要和这些帮派对立，也可以知己知彼。”

陈言记得老扒皮说过，地痞流氓口中的消息不一定是真的，但也可以推测出很多东西。

最重要的是不用花钱。

筚路蓝缕时，能省则省。

“我明白了。”严宽惊讶于陈言的思维，这样无异于将自己的人打进了各个势力的内部，埋下了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陈言将那张黑金的银行卡递给了严宽，“这里面是五十万，给每个人先发个两万，剩下的你先保管好，用作羽林帮的经费。”

“这”严宽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钱，双手有些颤抖。

“少了？”

“不不，多了，太多了。”严宽尴尬地说道。他一直以为陈言只是说说，没想到真的掏出来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