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这几宿就睡在灶房的棚子上,属实是可怜了点儿,这新起好的房子先给他安一张床,好歹有个睡觉的地。
这事还是廖青跟李老爷子提的,小东西比李英心细。
晚饭都是自家人,就丰盛了点儿,刘大脑袋摇头晃脑的,八印大铁锅耍的滴溜溜转。
看到李英过来,咧嘴一笑,“三小姐,啥时候教我做菜啊?”
“刘叔,这都不是事儿,等忙过这几天哈,明个起,开完荒把田都种上,我就教你。”
看着英子背着小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阮氏就想乐,知道她是找自己来了。
放下手中切菜的刀,擦了擦手就起身出去了。
娘俩走到一边。
“英子,说吧,给大伯娘下啥任务?”
看着大伯娘一脸揶揄自己的样子,李英也笑了。
“是这样的,伯娘,咱在老家的时候,每个人的月例银子是多少我记不清了。”
“不过您看现在,这家里又添了人口,像廖婆婆他们可能都不懂,但也不能让人没个压兜钱呐,人没钱心就会慌!”
阮氏听了使劲点头,“你说得对,我心里有数了,那明日我找三头合计合计,就都发下去。”
“嗯呢,大伯娘别担心咱家没银子哈,我给您透个底……”
李英说着拉着大伯娘俯下身子,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那西山土匪窝的脏银,还有好多好多好东西,都在我这呢!”
英子越说阮氏的眼睛越亮,“真的?”
“嗯呐!”
“哎呦呦,那我心里就更有底了,可不老少好东西吧?”
“嘿嘿……”
娘俩越说越笑,贼眉鼠眼的就像偷到腥的猫。
杨树镇府监。
栾把总栾山,此时正蹲在一间关押普通犯人的班房里,看着已经气绝的孙全忠有些头大。
明明晌午押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就来人报,说他畏罪自杀了。
仵作给出的验状尸单上写的自缢,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真是自缢,那孙里长可真是个蠢货,若是想要他的命,何必他跑过去一趟。
这事没那么简单!
“来人,将他送到义庄,尸体严加看管起来!”
“是!”
栾山跟心腹小声的说了一句,“让自己人去守着,我觉得事没那么简单,看看能不能钓到鱼。”
“知道了,头儿。“
再有两日便是十五,今夜月亮又大又圆。
新宾城里已是宵禁时分,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穿梭在小巷子里,不一会儿便翻进一处院子。
院中的一株海棠果树下,背对着他站着一人。
黑衣人赶紧弯腰抱拳,“少爷,那边传信来说,金雕生死不明,不过尾巴已经处理掉了。”
清冷的公鸭嗓问道;“谁出的手?”
“未查明,不过阎王这次损失惨重,他会往下查的。”
“去,传话给他,暂时不许轻举妄动,先把老黑山守好了。”
“是,那少爷我先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啰嗦!”
待黑衣人翻墙出去,院中的少年人便转身进到书房。
油灯亮起,一手擎书,一手执笔。
时而还会传出一两句诵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