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中提着刀剑,不打火把,悄无声息的沿着河水往村东小桥摸去。
愈渐愈近,雨水隔绝一些气味。
直到接近几十丈时,老白急切的仰着鼻子用力嗅着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味,略显焦躁。
李英和廖青蹲在它一左一右,同时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毛。
“嘘,老白别叫,不许吃,叼回来!”
老白歪着头像个孩子似的琢磨了一会儿,起身边走边嗅,慢悠悠的朝着那些人在的方向走去。
电光划过漆黑的天幕,对面的人瞧见它过来了,迅速的压低身子,趴在泥水中。
“榔头!”
被叫榔头的汉子,伸手从衣襟里摸出一个油纸包,起身蹑手蹑脚迎上去。
一人一狗相隔不远时,同时站定。
老白微呲着牙发着低吼,作势要吠。
榔头赶紧蹲下身,像每天下工过桥时一样,逗弄老白。
“咂咂……老白来,吃了,这可是大肉包子!”
天黑也看不太清,老白一身毛色也就能看个大概身影,他说着把手里的两个肉包子扔了过去。
包子是纯肉馅的,怕药不死老白似的,做的比男人拳头都大。
这可难为狗了,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玩意儿太大,一张狗嘴两个装不下。
老白挑了挑眼皮,就真真的是瞪了榔头一眼!
随后叼起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屁颠屁颠的跑回去了。
“狗东西命真好,死了还有大肉包子吃,老白,这还一个呢!”
身后不远处的人,听他还在磨磨唧唧的有闲心跟狗说酸话,便低声咒骂起来。
“真他妈是个憨货,孙四哥,你确定他这药能成事?”
孙里长低沉的嗓音响起,“能成,不成就弄死他!”
眼见榔头回来,两人便不做声了。
这孙全忠要说也是真狠,榔头可是从小跟他一起光屁股玩大的“总角之交”。
俗称“发小”
眼见着雨要停了,榔头呆头呆脑的说了句,“时辰到啦!”
这些人便不再耽搁,抹了抹脸上的泥水,匍匐着继续往桥下摸过去。
按照计划,他们要趁着李家人熟睡中下手,不分男女老少,直接乱刀砍死。
搜刮所有财物,也不用管守夜的,本也是移花接木之计。
就在他们快到桥下时,“咳,咳”,项虎突然咳嗽了两声。
……
三十多人瞬间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敢动,屏息,眼睛死死地盯着桥面的方向。
黎明前的夜色最浓,何况又是满天乌云,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这时若是老天爷再倏地来一道闪电,那可就有意思了。
项虎和阿三披着蓑衣站在桥上。
“师父,咱俩过去东山转一圈吧,刚才雨势大我担心那边滑坡。”
阿三也不犹豫,“行,走着,再不动可就要天亮了!”
两人赶紧转身,朝东山走去。
半刻钟像过了一个时辰那么长……
孙里长的牙咬得咯咯作响,阴恻恻的说了句,“动手!”
三十多号人抄着刀剑,哗啦一声从泥水里站起来,快速往前冲。
待他们全部冲进桥洞,正举刀要朝李家人睡觉的地方砍时……
漆黑一片中,“咔哒,咔哒”声传来,整个桥底瞬间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