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收起刀,忙往衣裳抹了两把手,伸手正想接过来。
“嘿嘿,师父真的是,哎?不对啊,这咋是只白毛小崽子?”
“你不是喜欢白色的?”
“你别骗我,咋滴我还知道鸟小时候是白色的毛,长大了就不是了。”
阿三眼珠子转了转,“就是白色的,喜欢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
“喜欢就把这秃尾巴扔了,这鹰比它漂亮多了,师父我跋山涉水的可是寻摸了一天才找到。”
扔了老白?
想都别想!
老白可是给它儿子自荐枕席,一加一等于二的非卖品。
没听过狗来福嘛。
欺负老白不是人呐!
火把的光晃着,老白一双泛着红光的狗眼死盯着阿三。
白色的小东西在阿三怀里老老实实的趴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睛左晃右晃的看着李英。
李英也学它左右晃着脖子脑袋看它。
这怎么看着看着,像猫头鹰崽儿呢?
那猫头鹰小时候就长这样。
“师父啊,你确定它长大了是老鹰,不是那猫头鹰?”
阿三面皮直抽抽,这小丫头真是自己千挑万选的徒弟,不是送上门来的!
他把小鹰揪起来放在手臂上,稍稍凑近一点儿火光,指着爪子给李英看。
“看到没,这个三只爪子在前面,后面只有一个爪的是鹰,猫头鹰是两根在前面,两根爪在后面。”
三爷咋说也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的。
这话,李英是听明白了也相信,但就感觉阿三在骗她。
“不是,师父,你放走的那只大的呢,我对那只就很满意,您还辛苦一天跋山涉水的。”
“那只大的那是白色的嘛?太野还不好熬,你当是只鹰就配叫海东青呢?话又说回来,也不能可着它一个祸祸啊~”
“不用熬,我有办法让它听话,这咋是可着一只祸祸,这叫能者多劳!”
“从小驯大的更有感情,拿着吧,我瞧瞧那俩人是什么来头。”
还没等阿三对两人做什么呢,地上躺着的俩人竹筒倒豆似的全说了。
原来这两人是建州海龙府本地人,从小偷鸡摸狗不干正事,被驱逐出家族。
他俩欺软怕硬,也正好赶上灾年,偷摸抢骗都填不饱肚子了,二人一拍即合拜了个山头当胡子。
可是俩人历来疲懒又胆小怕死,这进了匪窝就受尽欺负,什么做饭,倒恭桶,掏大粪,被人逼着都得干。
后来忽然有一天,他们山头被官兵围了,一大群胡子四散奔逃。
二人运气好没被官兵抓住,也不想再和那群胡子混在一起被欺负,就一直跟着流民走到边市。
也正好李志招工,他们破衣烂衫的就混进来了。
就这么两个街溜子,连恶匪都算不上的玩意儿,还费了这么大劲审问半天。
郭大元和项虎老脸通红,反正天黑谁也看不出来。
李英倒是没觉着丢人,毕竟他们也不是专业的不是。
阿三觉着自己手痒痒。
“行了,这俩人交给我吧,都回去睡觉,打明个儿寅时中,你该跟着师父练功了。”
李英蓦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阿三。
寅时,那公鸡就是寅时开始晨练吧?
“师父,是不是早了那么一点点?”
“一昼夜中,寅时是肺经气血正兴旺的时候,想修炼师父这门轻身功法,就得在气最足的时候炼体,到每日卯时朝阳初升之际采日精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