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硝子莫名其妙道，五条悟却立刻反应了过来。

“你说哪句话？”这位大爷把脚翘到桌面上，恶劣地笑道，“是我说，你畏畏缩缩不承认自己咒术师身份的模样很很逊那一句？是拥有强大的实力却像过街老鼠一样那一句？还是好心建议你实在受不了被人讨厌干脆回家找妈妈哭那一句？”

硝子嘶了一声，倘若五条悟本身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墓前肯定早就芳草萋萋了。

“如果你是说我早上说的那些话的话，那都是事实，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五条悟摘下墨镜看着他，“还是说你觉得我说得哪里不对？”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就在硝子以为他们又要在这里打起来的时候，黑发少年回过头去，打开了门。

“你又懂什么。”

然后他迈开了步子，走进了微凉的晚风里。

“……”

家入硝子默默地拿下烟。总感觉开学第一天，从老师到同学到学校，各方面都散发出一股完蛋的气息。

“你看，就是那个，黑衣服的那个！”

“哇，好高大，而且一脸很不好惹的样子……那家伙能看见‘那个’吗……”

“他杀过人吗？”

“好可怕……”

“你说你能看见奇怪的东西，怎么可能，杰，这里没有别人。”

“可是……”你背后就有一个咒灵啊……

“没有可是，杰，咒灵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是上层的谎言……你只是出现了一点问题，需要治疗……”

“夏油杰同学，这学期你已经是第三次和同学起冲突了，根据判断，我们认为你已经不再适合在我们学校读书……”

“但那都不是我的错，是他们找茬在先的！”

“那也不是你动手的理由……”

“我家孩子昨天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医生检查不出原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利用那些肮脏的能力做了什么？”

“我没有！”

“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一定是你！最近和他有矛盾的只有你！你这个怪物！政府应该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回忆断在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中，夏油杰在床上睁开眼睛。

真奇怪，怎么会想到以前的事情。

“就像过街老鼠一样，真够狼狈的——明明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某个可恶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来。当时的夏油杰直接挽起袖子一拳打了过去，现在失眠的夏油杰只能在脑子里狠狠地让他闭嘴。

出生在咒术世家的人又懂什么？他永远不会知道成为异类的感受，永远不会品尝到那种孤独。所以在收到入学通知的时候夏油杰会有所期待，因为他渴望遇到自己的同类太久了；也会因为这份期待而失望，因为偌大的一个班居然只有三个咒术师，而且其中一个还是那满脸欠揍的白毛。

“我说你啊，为什么固执地要的到那些弱者的认可？”

这是还循环播放起来了？！

“我就从来不会有这种烦恼，因为我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所以你欠揍。翻了个身，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想。

“欠揍又怎么样？只要你足够强，就没有人能揍你。”

睡不着了。

夏油杰揉着纷乱的头发坐起来，拳头崩得硬直，跃跃欲试想要找个人揍一下。

第二天早上，五条悟熟练地避开监控翻过学校围墙——六眼强大的计算能力总是能应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然后在拐弯处撞见了蹲点的夏油杰。

“学校后山，把昨天的架打完。”夏油杰扬了扬下巴，“敢来吗？”

五条悟一愣，随后湛蓝双眼里的好战光芒几乎要穿透墨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