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棒，”五条悟嘴角抽了抽，“我宣布我又更讨厌了你一点。”

他有点烦躁地扯下墨镜，眼珠子一转，突然兴致勃勃地说：“要我留下来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

“打赢我。”五条悟道，“怎么样，敢比试一场吗？”

“……”明宫凌用一种非常、非常古怪的表情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过于复杂，以至于六眼都没能第一时间给出准确的分析。

“成交。”他回答得就像是遇到了冤大头的奸商一样快。

他们此时正在学院后山，铭诚中学为了满足咒术师的训练需求，特意建立了一个崭新的活动室和配套的训练场。这些东西冰冷生硬得就像照着样板房拷贝下来似的，正如这场初见。

他们进场前，夏油杰犹豫了一下，提醒道：“明宫……老师，请小心一点，这家伙的术式有点邪门。”

“嗯？”明宫凌玩味地看过去。

夏油杰不闪不避地对上他的目光：“我今天才算是正式踏入咒术界，你们说的话几乎没听懂。但咒术师权益保护协会是你建立的吧？谢谢，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明宫凌心想如果你知道曝光咒术界也有我一份的话，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五条悟显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闻言清晰地嗤笑了一声。

“我知道，”明宫凌走到场上，“五条家的‘无下限’术式，久仰大名了。”

五条悟歪歪脑袋：“——要投降吗？”

“怎么可能。”

于是战斗甫一开始，五条悟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冲了过来，显然打定了速战速决的主意。明宫凌和他转瞬过了数十招，第一回合竟然谁也没讨到好，各自退了两三步。

“唔哦，居然挺厉害的嘛。”

“怎么，很吃惊吗？”

“很吃惊啊，”五条悟摘下墨镜，湛蓝的眼睛迸发出好战的光芒，“毕竟你一看起来——就像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啊！”

他发动了术式！夏油杰眉头一皱，诸多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能够让接近他的物体越来越慢，永远无法触碰到他。在早上的短暂交锋中夏油杰已经总结出来了应对的窍门，那就是不要让这家伙近身，慢慢消磨他的咒力。但是如今面对五条悟的攻势，明宫凌不闪不避。

这样要怎么……夏油杰疑惑地想。

然而眼看即将拳脚相接，先后退的竟然是五条悟。白发少年在即将碰到明宫凌的一刹那硬生生转变了方向，惯性的力量让他踉跄着往旁边冲了几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明宫凌却笑了：“不错的感知。”

话音刚落，一缕金色的火焰自他手掌升起。单看外表，它无疑是美丽而无害的，但在场拥有咒力的学生们纷纷一怔，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心头升起。

“喂，……难道说……”一滴汗水从五条悟额角滑落，“那些家伙、烂橘子们，居然不是在胡说八道啊…”

“那是……什么东西？”夏油杰死死盯着那团火焰，浑身寒毛直竖。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遇到了天敌般让人毛骨悚然。

硝子烦躁地咬着烟嘴：“我记得咒术界流传着一个传说……明宫家的血脉里流着上古神明的一滴血，被神眷顾的孩子能够借用神的力量，就是无垢的圣火——咒力的克星。但是传说居然是真的吗？”

这下连五条悟都吃惊了：“喂、喂……”

然而明宫凌“唔”了一声，诚恳道：“不怎么真，‘神力’的部分存疑——但咒力克星这一点似乎是没错的，要试试吗？”

回答他的是五条悟的一拳。

明宫凌伸手，包裹着金色火焰的手掌无视了无下限的作用，径直抓住了五条悟的手腕。然后这位新上任的老师熟练地一个过肩摔，把五条悟甩了出去。

白发少年的后背狠狠撞在了树上，踉跄了几步才站住。

明宫凌收手，火焰缓缓熄灭。

“胜负已分，没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