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从一具尸体中拔出长剑，李慕林麻木地继续走着，曾经的小男孩儿如今已是少年，修长的身躯着黑衣，俊俏的脸庞，面无表情。

三年了，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赋灵者，也不知道救了多少赋灵者。

三年前的某一天，天空中传来巨响，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震颤，也是那一天无数的赋灵者挤入旧土。

一时间旧土成了以前的新乡。

那时孙爷爷早已带着他躲了起来，姐姐跟着大叔一去就是三年，了无音讯。

一座茅屋前，一位老人看着那渐渐清晰的少年，问道：“慕林，还是没有消息吗？”

李慕林摇摇头，“整个旧土都没有他们的消息，新乡也没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孙一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弟子，安慰道：“无妨，那小子可没那么容易死，那丫头跟着他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十二岁的结丹境啊，放出去不得惊掉一地眼球？”

李慕林将长剑插入地面，坐到老人身前，忧心道：“孙爷爷，你的身体？”

孙一杰洒然一笑，“无所谓了，多活了两年够了，能看到你如今的成就更是够了，老夫这一生，辉煌地不得了啊。”

老人躺在藤椅上，陷入回忆，“大劫初临，曾看过张老先生的惊才绝艳，再看到李唯心的冲天而起，现在还有你这么一个弟子，够了，够了。”

李慕林轻轻拍打老人的肩膀，轻声道：“孙爷爷你放心，等我再强些就去上面，帮你找灵药。”

孙一杰老怀大慰，笑道：“不必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活不了多久了，现在就想着能不能再看他们一面了。”

“都是因为我。”李慕林低声抽泣。

终究还是一个少年。

老人笑骂道：“只要你别忘了你的承诺就好，我的命可没有你重要，有时间在这哭鼻子，不如多去宰几个狗东西来的好。”

————

另一处隐蔽山林中，柴州的身影来去腾挪，眨眼间钻入一个山洞中。

洞中的年轻人起身相迎，“柴前辈，怎么样了？”

柴州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骂咧咧，“乱的很，没了那些队长的压制，这些人是更疯狂了，简直比以前的新乡还乱。”

柴州指了指天上，继续说道：“新乡也上不去了，所有的通道都关了，鬼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李追又问道：“还没有大哥的消息吗？”

柴州撇了一眼年轻人空荡荡的右臂，毫不客气道：“放心吧，你死了他都不会死，有时间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三年时间，他们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地方，大部分时间都不曾出去，好在灵气倒灌的原因，对于吃而言，没有什么依赖。

————

笼罩旧土的迷雾三年间又扩大了不少，不少生灵因此丧命。

迷雾尽头，一道纤细的身影从深不见底的湖中走出，轻轻一震，周身水汽蒸腾，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一个白衣少女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四周，随后向着记忆中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远处一个赋灵者聚集的小团体一瞬间消失不见。

只因他们眼神中透露的贪婪，只因少女离去前向着那边推出一掌。

————

李慕林不时行走在旧土各处，为了磨砺自己，也为了寻找他们。

在这里凡人已经没有了，哪怕随着迷雾的扩散而进入旧土的凡人，也会在短时间死亡，会在意凡人死活的赋灵者少之又少。

又因为旧土资源的匮乏，新乡通道的关闭。

厮杀，随处可见。

只是李慕林出手的次数越来越少，上一刻你救下的人，下一刻就在屠杀另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