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尽头，王之乐拿起鼓槌郑重地敲响了那面巨鼓。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彻天际，也敲在王之乐的心里。

平日里只有突破至元婴境的赋灵者才有资格敲响这面鼓，严格来说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大不敬。

“何人击鼓？”

一道沧桑的嗓音自殿内传出。

没有丝毫犹豫，王之乐双手举过头顶，缓缓跪下，行三拜九叩之大礼，“狩猎一队王之乐，求见神使！”

一个青年男子，身着华服，脚踏云靴，无声无息地出现，俯视王之乐。

“何事？”

王之乐低着头，甚至没有勇气直视那个人，简简单单两个字震人发聩。

他知道若是自己的回答不能让这人满意，恐怕就回不去了。

王之乐匍匐地更低，颤颤巍巍道：“当年的老鼠又出现了，疑似迈入了元婴境，我们处理不了，为防下层生乱，晚辈斗胆来访。”

良久没有得到神使的回答，哪怕冷汗浸透全身，王之乐依旧一动不敢动，静静等候。

“知道了，你把他找出来，自会有人处理。”

闻言，王之乐如释重负，慢慢向后挪动，“谨遵法旨！”

然而正当他心生庆幸时，一道白光瞬间刺透他的身体。

鲜血喷涌而出。

“区区下层也管理不好，还敢来扰神，念你多年苦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吧。”

从始至终，王之乐一刻不曾抬头，哪怕深受重创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躬身道：“晚辈告退，祝吾神，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宫殿外再次恢复平静，青年男子脸色阴沉。

又是那些该死的老鼠，若不是当年那一战，旧土的推进不会这么慢，以至于自己卡在元婴境这么长久。

好在七位真神即将苏醒，到时将一举拿下旧土，自己也能获得莫大的好处。

真以为人人都姓张？真以为神不在了你们就能抬头了？

元婴境？哼！

青年消失不见，唯留金色宫殿伫立苍穹，享万民膜拜。

大殿最深处，七道朦胧的身影盘膝而坐，丝丝道韵弥漫，神威似海。

但若是走到近前，就会发现，每道身影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痕，或是拳印，或是掌印，或是指洞，或是剑伤。

以他们降神境的修为，哪怕过去数年依旧没能完全愈合。

赵老的猜测没有错，张老先生当年以命换伤，让七个修士顾及大道根本，数年间不敢动弹丝毫。

青年男子站在大殿之外，望着那七道身影，至今想来仍然不可置信，强大到极致的七位师尊竟然重伤至此。

犹记得当年，相互搀扶的七位师尊归来时的那份狼狈。

“幸好，幸好早早推算出他的存在，若是再过三五年，恐怕……”

“想不到区区凡界有这等天纵奇才，可惜不能为我等所用，否则来日回到修界，除了四大永恒古地，哪里去不得？”

“可惜……”

这是七位师尊沉睡前的对话。

他只听到这，也只能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