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入长安的心,也吹走了那阴霾似的哀怨。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一个正值花季的青春少女,是不太可能当着上千人的面,就将自己忽然送给一个男人的。
毕竟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女人还是矜持的,即使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还要坚持展现自己那高深且丰富的儒家圣哲。
更何况,花师姐那般性子,如果拜到她的门下,与拜到自己门下又有何异。
所以长安现在心中连一丝埋怨都没有,只是痴痴地回应道:“好…好…,我带你去凤翅山,去找…花师姐…去找师父…”
“咳咳咳。”一直到台上传来张师兄的干咳声,长安才反应过来事情好像还没有办完。
他立马拉住染染,静等张师兄朗声开口:
“本次比武大会正式结束,江小桃夺得魁首,风染染夺得次席。
从今往后,江小桃就是你们的江师叔,都听清楚了吗?!”
如此洪亮的声音又有谁能听不清楚?
长安现在只是心中不太清楚,整日独居在小木屋的花师姐,究竟愿不愿意多出一个这么样的徒弟。
“不……”坐在床上的花婵呆滞了许久,慢慢摇头道。
小屋内另外的两人真的是一点都不奇怪。
长安凑上去笑嘻嘻地说,“师姐啊,您还没见过染染呢,您去看上她两眼,自然会喜欢她的。”
花婵的眼珠子罕见的动了动,正好瞥见窗外正在逗老黄牛的风染染。后者发现以后,也立马向花婵笑着挥了挥手。
花馋呆呆地将目光投了回来,喃喃道:“看来…师弟的口味又变了啊…”
长安急忙辩解道,“没…没有啊!她是来当师姐您的徒弟的,又不是…我…我的…”
只听长安的声音越说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花馋就摆了摆手,懒洋洋地道:“让给你了,我要睡觉了。”
“真的!?”长安只激动了一瞬间,就立马失落道,“可…可我试过了,不行啊。”
斜靠在门边的康平乐忽然哈哈大笑。
他慢慢地走上去,微笑道:“婵儿啊,这场比试多少也是我点头举办的,你就给为师这个面子吧。”
花婵紧闭双眼,看起来是睡着了。
长安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可好,她这一睡,又有谁能叫得醒她?”
这时候,花婵的眼皮似是跳了跳,修长的睫毛就显得更美丽、更迷人。
见状,康平乐会心一笑,柔声道:“迟迟未能入睡,想必是练剑又遇到新的瓶颈了?”
花婵本就已不太睡得着了,听到这句话后,更是急得像只油锅上的蚂蚱,表面却依然不为所动。
康平乐自是能看出徒弟的异样,枯手摸着满是皱纹的下巴,笑道:“婵儿,难道你没听说过:学习的最好方式是教别人,而教学的最好方式是学习吗?”
花婵不为所动,仍然静静地躺在床上。
康平乐也没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
见状,长安沉沉地叹了口气,不甘地离开,脑里想得都是该如何宽慰风染染。
他跟着康师父出门,就看到门口的风染染立马跪倒在地,说道:“弟子拜见师父。”
康平乐会心的笑了,长安却是一脸惊愕。
因为她拜的不是康平乐,也不是长安。
她拜的是一个披头散发,又脏又臭的绝美少女。
花婵不知什么时候,已先他们一步来到了染染面前。
她只是一脸呆滞地看着染染。
“师……师父…?”染染抬起头,目光中尽是崇拜。
“噗通”一声,花馋竟也跪下,磕头,连声道,“请帮我突破瓶颈,请帮我突破瓶颈,请帮我突破瓶颈。”
染染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去搀扶,“师父快起来啊!您这真是…真是折煞徒儿了啊!”
她发现无论自己怎样使劲,花婵都似尊石像一样,动也不动。
康平乐微笑道,“染染啊,你就答应你师父吧。”
风染染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师父之困扰,徒儿必将鼎力相助。”
听闻此言,花婵果然慢慢抬起了头,站起身,拉住了染染的手,面无表情地说:“快跟我回房睡觉。”
染染跟在后面,一脸的迷茫和无措。
眼看如此,长安一整个人都震撼住了。
这句他等了三年的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给了别人。
或许他是真的拜错师父了…
康平乐却不这么认为,继续叮嘱道:“婵儿啊,莫要忘记为师的后半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