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不容分说把赵钱一路拽下山,他确实肩膀疼得厉害,但这寺庙诡异,他不确保赵蒹葭有没有其他后招,不得不防。
赵钱反复咀嚼着他漫不经心脱口而出的一句“钱钱”,被他拉着在山路里狂奔。
她耳边回荡着银魉那句“真巧,每次王爷不在,天涯客就出现了呢。”
眼前的天涯客,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天涯客,但似乎下颌的轮廓、手掌的厚茧,都与慕容复那么相似。
慕容复第一次送她金簪,说的是【赔你的簪子】。
慕容复那个大醋缸子,却每次提天涯客,愤怒值都不升反降。
联想过往种种,难道,她真的被那个戏精的慕容复给耍了?
不行,她要印证一下。
奔跑到一处河边,赵钱停住了脚步,死拽着天涯客:“我不管,你必须清洗伤口,如果感染了怎么办!我不允许你有事!”
一方面,她要印证,另一方面,她内心其实无比确定了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想,她更不能放任他伤口感染。
她拼命拉着天涯客到河边,按他坐到地上,用尽力气撕开了他肩膀处的衣服。
果然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还有蜡油斑驳,伤口烫得通红。
赵钱眼泪一下子就载满了眼眶:“都跟你说赶紧处理赶紧处理,你非要拖。”
说着便撕开自己的裙裾,沾湿了轻轻给天涯客清洗。
天涯客咬着牙,别过头去,强忍疼痛。
“很疼是不是,我轻一点。”赵钱轻轻擦拭掉蜡油的覆盖,一个清晰的牙印出现在天涯客的肩膀上。
这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咬痕。
那次她受了伤,就是咬着慕容复的肩膀上的药。
每次欢好,她也总爱抚着这个牙印,而慕容复也会得意地炫耀,这是他与王妃,同甘共苦的证明。
慕容复……你混蛋……
原来你保护了我那么多次,我却不知道……
原来你真的和我一起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回……
起初我还暗戳戳地吐槽着,要是当初没选你,选择了天涯客,是不是就好了。原来,摆在我面前两条路,一条通向你,另一条,也通向你……
赵钱泪水模糊了视线,不自觉手上一用力,慕容复吃痛地叫了一句。赵钱这才回过神,继续轻轻帮他擦拭伤口,比刚刚还要更细致温柔。
血和蜡油浸满了裙裾,赵钱就又撕了一条,再来来回回沾水擦拭。
“还疼不疼?”赵钱心疼地看着自家的男人,伸出手,“我现在给你简单包扎起来,你疼就咬我。”
这是她上次受伤的时候,慕容复跟她说的话。
现在,她还回来。
慕容复一怔,淡淡笑了一下推开她:“我怕咬坏了你,你的王爷夫君,可要找我麻烦了。”
赵钱只觉得好笑,这戏你还真演上瘾了。那行,本王妃装傻陪你玩,玩到你自己掉马甲为止。
赵钱故意惊呼了一声:“哎呀,今天刚好穿的是麻质的衣服,比较粗糙,拿来包扎伤口岂不是会很疼。不行不行。”
慕容复看了一眼她原本就已经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下摆,愣了愣:“用我的就行。”
赵钱伸出手:“你有小刀吗?”
慕容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