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瓶子把她喝啤酒、又拦不到车的麻烦说了。

宋衍揉按眉心：“她再有什么麻烦，你不要立刻出来，见机行事，明白没？”

“明白了老板。”这是让他继续暗中保护的意思了。

挂掉电话，宋衍收到瓶子发来的信息。

【太太说对外可以瞒着，家里最好说一下。】

听她的，宋衍第二天早上自己开车出发去老宅。

他的车牌在老宅门禁系统里都是自动识别，非常顺利的进入院子。

早秋的院子里很静，修剪花草的佣人投来目光，廊檐下歪躺在椅子里晒太阳的宋老爷子忽然听见车喇叭响，以为是彻夜未归的儿子回来，不悦地挪开报纸，看清车型后险些没把老花镜惊掉。

这车不是他二孙子的吗？

宋衍降下车窗：“爷爷！”

他爷爷似乎愣了下，沉默着从躺椅上起身，拿上手杖，稳健又急促地朝屋里走。

宋衍觉得自己不至于植物人几个月，醒来后就不受人待见了。停好车进屋，他看见客厅里的爷爷拿着手机，扬声筒响着免提呼叫声，几秒后传来他老婆花贝的声音。

“早啊爷爷。”

宋万辰说：“贝贝，爷爷想阿衍了，都出现幻觉了，今天想去你们那看看他。”

宋衍：“……”

“您现在在哪儿？”花贝问，“老宅吗？”

“嗯。”宋万辰回头，看向二孙子，“我眼睛最近花得厉害，刚在院子里看见阿衍开车来，他还叫我爷爷，现在更离谱，竟然站我面前对我笑？”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万辰觉得眼前这一幕可能是真的，只是他最近失眠多梦有些恍惚，迫切地需要一个人来肯定。

花贝温声道：“爷爷，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您，宋衍醒了，您看到的都是真的。”

宋万辰手一抖，手机差点儿掉到地上去。

宋衍眼疾手快扶住他手腕，没和花贝说话，点掉挂断，拿走手机放到茶几上。

宋万辰眼眸颤着：“阿衍？”

宋衍：“是我，爷爷。”

“是阿衍。”宋万辰握住他手，又激动的一把抱住了他，“醒来好，醒来就好！”

宋衍轻拍老人后背安抚，目光越过老人肩头，看向下楼的宋徽。

好一副爷孙情深。

宋徽神情晴阴变幻，抓住楼梯扶手，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赶了巧，昨个宋云谦说要去浅水湾之外的桃花坞视察建筑进展，时间和路程问题，就直接在那边住下。郝美上个礼拜去外地拍摄综艺，刚接了老宅拨过去的电话，她沉默数秒，做贼似的小声儿说：拍摄完会尽快回来。

近期老爷子心情不好，总说眼花。受父母再三劝说，宋徽这几天都在老宅陪老爷子。老爷子昨晚发脾气，说要在自己眼瞎之前再看一次阿衍。老爷子的话就是圣旨，宋徽答应今天陪他去花贝那儿。

却没想到下楼看见这一幕。

难怪早上发微信给她，她只回复了三个句号。

“我去把关菜单，你们中午都在这吃饭。”宋万辰去餐厅。

知道他们兄弟俩打小就有解不开的心结，所以不论什么时候，宋万辰都愿意为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又来这招。”宋徽说。

宋衍翘着腿，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身子懒散歪着，慢条斯理点进手机，给花贝发消息。

“不要浪费爷爷的一番好意，做做样子吧。”

宋徽从怀里摸了包烟：“三年前你好像也是这样说的，最后得到了什么？”

宋衍斜一眼过去，接住他抛过来的烟。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只是轻轻推了你一把，你怎么就稀里糊涂滚下去了。”宋徽点燃烟，又把打火机抛给他，眼神沉了几分。

植物人几个月，他消瘦不少，点烟的时候，甚至可见脸颊有些微的凹陷。

让身为兄长的看在眼里，觉得有几分可怜。

可当他吐了烟后望过来，眼神轻佻中带着薄情，不论此时此刻被看的人是男是女，都会产生一种他可以随意摆布自己的感觉。

这也是宋徽一直讨厌他的原因，他觉得宋衍对自己这个兄长不够亲切尊重，以前是，现在是。

他伸手往烟灰缸里掸烟灰，“我被你算计了是吧。”

宋衍一笑：“哥，弟弟顽劣，过去的就过去了。”

当日的确是他为了达到某个小目的故意摔下楼梯，虽不严重，但脑子却断断续续疼了不短的时间。

“你设计我又污蔑我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反正我都一一还回去了，可她呢。”

宋衍挑眉：“谁？”

又“哦”了一声，想起她可爱的样子，垂下眼帘笑了笑，“你说长兄如父，要我听你的话。哥小时候喜欢的东西，不也从我手上抢过去了么？我只是学你的。”

“说到底还是为了报复我，对得起她么！”确定真相，宋徽压着嗓子，“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