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花贝和他们第一次见，却也对这两位知之甚少，所以说话存在小心试探。

不过看他们的态度，倒像是明辨是非的。

“从家里赶过来的？”宋万辰和蔼询问。

花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握紧手机，好像非常担心和害怕：“爷爷。”

宋万辰点头说：“不要太担心。你也有权利知道阿衍的情况，在这听着吧。”

从他们的谈话里，花贝总算听明白头尾，宋衍没有受到外伤，可是车祸发生后，就一直在说脑子疼，送来医院的途中陷入昏迷，经过检查得知，是有瘀血压迫了神经导致。暂时弄不清瘀血从何而来，人也没有意识，冒然进行开颅手术风险太大，建议保守治疗。

大概率会昏迷不醒一段时间。

这个一段时间，可能是一个礼拜，也可能是一个月，或者一年，再者十年，二十年。

一句话来说：他变成了植物人。

暂时的。

讨论告一段落，宋云谦安排车送老爷子回去。宋万辰走前，不忘安慰花贝，说阿衍一定会没事，并且声色严厉地叮嘱宋云谦，让宋衍的兄长速速回国。老爷子走后，宋云谦扭头就去给大儿子打电话，整个vip楼层，近乎都是他的声音。

花贝倒了一杯水，端给沙发里的婆婆：“妈，喝一点。”

郝美应了一声，早就注意她衣着问题，拉她坐下来，说悄悄话的语气问：“辛苦了吧？”

花贝摇头：“没。”

郝美笑了笑，目光在她肚子上转了圈，又问：“昨晚有没有做避孕措施？”

花贝乌睫颤颤：“他说三十岁之前不想…”

“小兔崽子！”话没说完，郝美恨铁不成钢地瞪向icu病床。

如果没做避孕措施就好了，说不准能怀上。现在阿衍人事不省，也不知还能不能醒。

郝美气得不轻，又见花贝神情略带遗憾，心里愈发疼惜这个新媳妇，安慰说：“你们还年轻，孩子会有的。等阿衍醒过来，妈一定帮你说教他。如果阿衍以后给你委屈受，你尽管说，妈站在你这边，未来也只抱你和阿衍的孩子，记住了？”

花贝人有点麻了，表面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

宋衍仿佛做了一场大梦，身体状态很疲惫，嘴巴很干，胃有点胀，里面有一股熟悉的牛肉气味直冲嗓子眼。睁眼后入目的就是一扇银丝栅栏门，门上挂着锁。右前方放着一根骨头，左前方是一碗清透的水。

似乎听见什么声音，他耷拉着毫无精神的眼皮，恹恹抬头，眸子半睁不闭，竖起耳朵。

——“它醒了耶！”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见动静？”

——“你和它说话呀！”

——“喵～”

——“汪汪！”

又是猫叫又是狗吠，嘶哑的，难听的，娇媚的，喉咙里有痰的…宋衍耳朵饱受摧残。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谁在说话？

宋衍转动眼珠子，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做梦吗？他怎么好像被关起来了？

意识到关键问题，宋衍精神抖擞。他伸长脖子爬起来，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况，走到门后准备开锁，伸手才发现有些东西不对劲。

他，哪来的爪子？

——“它好帅！”

——“哇啊啊胸肌好壮，我好喜欢！”

——“毛是金色的耶～”

——“可恶，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它丁丁大小！”

——“知道它是什么品种吗？奉劝你们还是别肖想了！你们都配不上它！我能！”

——“呸！你是猫，它是狗，跨种没结果的！”

宋衍此刻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它们在说什么了，现在唯一的关注点就是刚刚那句。

他又把爪子抬了抬，放在眼前深刻观赏。

「…狗爪？」

「这他妈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