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对你我的恩典，虽万死不足为报。国虽破，山河依旧在，只是不堪回首月明中，多少事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潸然泪下。狐死首丘，落叶归根，越年纪大越思乡情切，若能在有生之年助小主人复国天启，死在家乡桑梓地，人生可就圆满了。”

“事在人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待时机成熟，小主人振臂一呼，响应者云集，大事可成。”

“一将功成万骨枯，又有多少百姓背井离乡骨肉分离？当年，你我为隐姓埋名在乌托村，杀死了五个无辜的人，其中一个还是刚出生的孩子，咱们易容了他们的相貌，才得以在此安稳隐居，每念至此，心甚不安。”

“当时咱们被幽冥二老追的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确实不是大丈夫所为，我一生杀人无数，唯独对此五人愧疚于心。”

两位亡国遗老沉默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投落下来，照在他们单薄苍老的身躯上，更显得孤寂落寞。

院落外，榕树下，粉面桃花的小女孩气鼓鼓地站在那里。

胖虎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说：“杜飞那小子确实该死的很，上不摸下不摸，偏偏摸你那里，这不没事找抽嘛，不过呢，您看呐，摸了一下，不疼不痒的，也没掉下一块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得了。实在不行，你摸我的，我不介意。”

胖虎挺了挺胸。

“去死。”又是一脚飞踹。

胖虎再一次原地弹射起飞。

“不能轻易原谅那个坏家伙，”小女孩恨恨说道：“要给他点厉害瞧瞧。”

“没错，”胖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跑了过来：“是不能轻易放过他，要把他打的落花流水稀里哗啦。”

“可是他已经晕过去了，咱们再怎么揍他，他也感觉不到呀。”胖虎皱着眉头说道。

“那就用冷水浇醒了再打。”

“还是你有办法。”胖虎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两个小孩各拎一桶刚从深井里打出来的透心凉心飞扬的冷水，兴冲冲跑了过来，在颠倒爷爷和老毒物的错愕神情中，将水照着杜飞的脑袋瓜子倒了下去。

杜飞啊了一声，应激反应似的坐了起来，一记龙抓手有的放矢般当胸抓去。

小女孩冷哼了一声，这个惫懒货居然敢故技重施，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占便宜，当本女侠泥做得木雕的玩偶不成？

一挥手，胖虎挺胸而上，胸前的两个仙人球锋芒毕露。

“啊”。

杜飞看着自己被扎成刺猬的双手，嘴角抽搐。

“呵呵。”

小女孩很满意地看着杜飞的双手，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你醒啦，是我们把你救活的，”胖虎一脸坏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我们就是你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了。”

杜飞苦着脸，一根根拔手上的刺，对胖虎的话充耳不闻。

“痛不痛呀？”小女孩嘴角上扬，眼眸含笑，关心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

“痛死啦。”

杜飞继续拔刺。

小荷才露尖尖角，谁料有刺在上头。

这一把算是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