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内,只见一位被白色细布包裹的少年正在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睡得甚是香甜,而一旁的八仙桌前则坐有一位道士模样的弟子,他自斟自饮,悠闲的喝着茶水,却是丝毫不嫌弃屋内的阵阵鼾声!
他端起茶杯,望着杯中茶水愣愣出神,突然喃喃自语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天生、我材、必有用!必有用!我有何用?”
他摇了摇头,苦一笑声,自嘲道“像我这般的废人,能有何用?”
“陈兄,此话差矣!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你我虽是沧海一粟,但也不可妄自菲薄才是!”
陈宝身子一僵,随即狂喜,他转过身来看向床沿,而床沿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位少年正在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这少年身上多处部位绑着白色细布,脸上甚至还有多处淤肿,可他精神饱满,却是丝毫不显病态…
陈宝大喜,赶紧迎上前去,上下打量着此人,道“王易,你可醒了!你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让为兄好是担心啊!怎样,恢复的如何?”
原来,这少年正是被洪成重伤的王易!
王易站起身来,连连挥舞双臂,笑道“陈兄不必担心,小弟已无大碍!你看,我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吗!”
陈宝见王易拳拳生风,心中不免骇然,俗话说:伤筋动骨,还需百天,他没想到王易受这么重的伤,竟然短短一夜便可恢复如初!可自己明明记得,昨日给他换细布时,有几处伤口可是深可见骨!饶是他修道有所小成,也不可能一夜之间便可恢复,按理来说,也该在床上休养个十天半个月才是!
正在陈宝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灵光一闪,或许,是丹房长老医术高超,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也说不定!
王易见陈宝似有心事,搂住他的肩膀,关切道“陈兄,难道有什么心事不成?”
陈宝尴尬一笑,连忙摆手,道“哪有!你重伤痊愈,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有什么心事!”
正在二人交谈之时,突然,屋外一阵嘈杂,像是有人正往庭院而来!
二人对视一眼,连忙向屋外查看…
四位道士模样的灰衣弟子抬着一名伤者来到庭院之中,一干瘦之人扯着嗓子大喊道“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谁知,喊了几声却是无人回应!遂与身旁一位年纪稍长的弟子道“李兄,这庭院如若没人,那咱们该如何?”
这李姓道士看了看身后的那名女子,又与三人小声道“你且放心,没看见那女子一直跟在我等身后吗?依我看,她与此人定是双修道侣!不过,如此美艳的女子,怎会看上此人呢!”
另一人叹道“哎~自古不就是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吗!”
此话一出,四人失声大笑,正在此时,迎头走来两人,四人止住笑声,放慢脚步,那李姓弟子与二人道“我等奉耿长老之命,将此人送到此地疗伤静养,请问二位,将此人放在何处啊?”
王易一听耿长老三字,心中立刻一紧,他忐忑不安的快步走到担架前查看,在这一瞬,只感觉浑身颤栗“四,四叔!”
陈宝一听,也赶紧走上前来,定睛一看,果真是赵老四!这一年来,王易二人从未将自己当过外人,饶是自身根基低劣,出身卑微,他二人也从未冷眼相待,这份情义,他陈宝始终记在心中!
陈宝看着伤痕累累的赵老四,悲从心起!
王易看向李姓弟子,强忍着泪水,哽咽道“小弟在此先行谢过众位师兄!还劳烦四位师兄将我四叔抬入屋中,小弟感激不尽!”
李姓弟子点头示意,随即带领三人将赵老四送至屋内,王易看向周芸,行礼道“王易见过周师姐!不知四叔他?”
一袭白衣胜雪,手握冰寒霜剑,周芸之美,如雨后清荷,灵动姗姗!
陈宝还是第一次见到周芸,就已被她的美色所迷,只知站在原地,全然忘了礼节!
但周芸看也未看陈宝一眼!只与王易解释道“师弟不必多礼!耿师叔已为赵师弟疗伤,现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痊愈,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听其解释,王易心中稍安,他见陈宝站在原地愣神,遂用手拍了拍,陈宝这才回过神来!突然,一股卑微之感顿生,他怯怯的低下头,根本不敢直视周芸的目光!
正在这时,四位弟子走出房舍,正欲走出庭院时,周芸却是开口道“四位师兄,请等一等…”
四人一愣,不知这位女弟子欲意何为?只见周芸从腰间取出一粉色锦囊递与为首之人“四位师兄多有劳累,这些银两还望收下!”
李姓弟子深感意外,他没想到这女子竟如此的通晓人事,对于递过来的锦囊,他赶忙双手接住,满脸陪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日后,如有用得到我等的地方,还请师妹尽管吩咐,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
周芸并未作声,而是转身进入屋内,王易莞尔一笑,不去理会,与四人道别后,也跟了进去,庭院中只剩陈宝一人,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
一股孤独感袭来,就如同当年在“青水峰”时,一样的感觉!
“陈兄,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快进来!”
热泪盈眶!
终究与“青水峰”不同!
入夜…
银河清浅,残月如钩…
此时的“七宝居”中,一片寂静…
可唯独一间简陋的房舍中,闪耀着微弱的烛光…
赵晓东自那日被黑衣人所救,已有一年之久,重伤痊愈后,更是夜以继日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