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和秋娘的战斗进入焦灼状态,回家取了古剑的瞎子找准机会就偷袭一下秋娘,但她自带的怨气害得他眼疾更加严重。
少年扶着剑晃了晃脑袋,甚至苦中作乐的想,这下自己真的要成瞎子了。
乳娘来到小薇家,一进门就感应到了白无常的阴气,顿时明白老朋友时间到了。但她没料到老马头执念这么深,魂魄竟然钻回肉身里,还在跟白无常周旋。
我的老天奶,你是真不想有下辈子了啊!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无奈之下,只好使出通灵之术,将自己的一魂一魄也送入老马头身体中,问问这个棒槌到底为啥赖着不走。
但这个方法有个缺点,她的意识在进去后也会迷失,希望她进去后还能记得自己要干什么。
* * * * * * * *
老马头有些迷茫的走在一条荒郊野岭的小路上,他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最重要的是要假装轻车熟路,在厉鬼面前绝不能露怯。”乳娘从包里掏出绳子边走边打着特定的结。
“老戚婆?”
乳娘不满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干嘛?你打算就搁那傻站着,等着女鬼投降吗?这女的丈夫伙同情妇把她害了分尸是不对,但她已经把两人都杀了,也算报了仇,却还不收手杀了更多的人。哎!她已经迷失了,在错误的路上走得太远了……”
老马头听了这话又看了看四周:“这是……抓杀负心汉的女鬼那次?”
“什么这次那次,咱俩快点找全她的尸体,你再把她缝好后火化,早点送她去投胎。”
“不不不,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马上去做。”老马头拼命的想,“尾巴,我要帮谁找尾巴?”
“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啊,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那个女鬼。”乳娘见他这样有些慌。
老马头烦躁的摇摇头,目光扫过乳娘身后突然定住——一个穿着破旧的小男孩儿正站在岔路口,悲伤的看着他。
那是儿时的他。
他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老戚婆。”他哑声道,“我好像快要死了。”
乳娘还在纳闷平时嘴毒的老友今天怎么总是跟她开玩笑,但时间紧迫,她只好催促:“别说胡话了你,谁都有那一天,你还早着呢!快点跟上,要来不及了!”
老马头没再吭声,反而走向男孩儿站着的岔路口,在要触碰到男孩儿的瞬间,天旋地转。
* * * * * * * *
一声碗碟碎裂的脆响吓得老马头回了魂,他正站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屋内没开灯,门外传来特意压低的说话声。
他听出来了,是他的父母在说话。
他也想起来了,这是他5岁的冬天。那年收成不好,又赶上大雪封山,家里穷得好几天揭不开锅,父母在门外商量着趁他睡着的时候捂死他。
他扭头看向低矮的土炕,那时他没睡着,彻骨的寒意他现在还记得。多亏了奶奶抱着他,老太太应该是察觉到了,陪着他睁眼到天亮。
他不想再听下去,只想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屋内的灯却突然亮了,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地中央却多了个人影。
是白无常谢必安。
“我知道你惦记那个孩子。”
孩子?他有孩子了吗?
“但是你已经拖了很长时间,该来的总要来。念在你积了那么多年阴德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跟我走吧。”
老马头脑子里一团乱麻,但潜意识告诉他不能现在就走。于是他奋力冲破窗户,不理会身后谢必安的呼喊,冲进了耀眼的白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