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客气了。”
“进来。”沈赋对外面朗声道。
所有人刚坐下,又目光唰地向厅堂门外投去。
就见,蓝雪暮蹑手蹑脚,兔子一样地正往厅堂里走。
一抬头,见所有人忽然之间都在看着自己,抬在半空中的脚就停住了,也不知该迈出去,还是该收回来。
蓝以笙眸子一厉,要动,被蓝凤鳞不动声色地用手掌按住肩头。
他道:“老六?两年不见,跑到哪儿去了?让为父实在担心。居然还要劳动大长公主殿下操心这些家务事,真是越来越不长进,快进来。”
他话中有话,蓝雪暮被嗔了这样一句,就更腿软了。
但是,沈赋说了,父帅抓他是要活的。
他若是能老老实实地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像没头苍蝇一样吓跑,就暂时不会有危险。
没办法,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赌一把了。
他缩着脖子,灰溜溜进来,立在桌前。
沈赋对春忘归道:
“听闻蓝夫人一身医毒双绝的本事传承自孔雀王,
刚好,本宫也在路边捡了个人,身上刀伤深重,若医治不善,那右手将来便再也提不得重物了,所以,想问问老爷子你能不能治?”
他不提这是蓝凤鳞的养子,却只说是在路边捡的。
春忘归望着眼神怯怯,备受惊吓的蓝雪暮,一时之间居然失了神。
虽是个男儿,可眉目之间,竟然有那等熟悉的痕迹。
仿佛,当年伊人,就飘飘忽忽,重回到了眼前。
春意浓笑声响起,“父王,像吧?我就觉得他长得像母妃,如果不是母妃死的早,我当初第一眼见了这孩子,还当是您戴了绿帽子呢。”
此言一出,蓝凤鳞极度不自在地看向沈赋。
沈赋将脸撇向别处,故意没收到他的目光。
春忘归定了定神,将脸一黑,嗔春意浓:“你多大了?孩子都一大群了,还整天口没遮拦的。”
他又仔细看了看蓝雪暮,语气十分笃定道:“乍一看,有几分相似,可是仔细观之,并不像。”
蓝凤鳞听了,脸上绷紧的神情,总算稍稍松懈了一些。
春忘归将蓝雪暮招到近前,看了他肩头横亘而下的刀伤。
伤口虽然很深,但是,并没有沈赋说得那么些严重。
可是,神尊既然那样说,必有深意。
“来的不算晚,或许还有得救。”他道。
沈赋见春忘归将人收了,边对蓝雪暮嗔道:“还不快来给孔雀王跪下,磕头谢恩!”
蓝雪暮更加憋屈了。
虽然说治伤有恩,但是,也不至于要下跪磕头吧?
他也是有尊严的。
但是,现在人已经在这儿了。
要么听沈赋的,乖乖任由他安排。
要么,就给父帅拖出去,偷偷砍了。
跪就跪吧,反正尊严早就被夏乘风的狗嘴啃没了。
于是,蓝雪暮端端正正在春忘归膝前跪下,俯身叩首,“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好,好孩子,快起来。”春忘归俯身伸手相扶的那一瞬间,泪光差点不听话,从眼眶涌了出来。
太像了!
实在是太像了!
这孩子,简直与他亡故的爱妃,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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