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石头砸过的人就知道被砸有多痛,被火灼烧过的人知道被灼伤的感觉。
沈洲自己患过基因崩溃综合症,他知道这个病是什么样子,知道后期会怎么样,这种病消耗的不仅仅是人的体力和生命,更消耗人的意志力,无数次被活生生痛晕过去,再在痛苦中醒来,沈洲每次都会想着“怎么还没死呢”,但他又不是想死,相反,他太想活着了。
这一整晚,他感受着左屿从他身体里进进出出,痛起来的时候,手指在对方的脊背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从愉悦到忍不住哭起来,直到最后体力不支地昏死过去,整个人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枯叶,连抓住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洲洲,妈妈和爸爸去给洲洲买吃的,洲洲乖乖在这里等着,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梦里的他被掰开了手指,塞上了一根棒棒糖,放在了孤儿院的门口,茫然地看着父母乘车离开,他乖巧的等待着,冬日寒风凛冽,他穿着厚厚的外套,握着棒棒糖的手被冻得发红。
一直到被孤儿院的阿姨牵了回去,一直到那根棒棒糖再也不能吃了。
一丝光亮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沈洲下意识偏开脸,他的腰像是要断了,根本无法使力,想来左屿鲜少有这样不知节制的时候,这个时候他有点后悔昨晚用信息素勾起对方的情//欲了。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旁边的被窝已经冷透了,对方应该是很早就醒来离开了,不过也很正常,一般情况下左屿都会早上七点就起床。
“四十……二天。”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一声。
他试图翻个身,但明显腰不听使唤,只得将自己埋在了软绵的被窝里,一直到饿的受不了了,到了下午的时候,这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双腿还在微微发颤,扶着洗漱台洗漱都有点吃力,他现在开始反思自己不能玩的太过火,不然没死在剧情里,死在了左屿的床上。
光脑通知有讯息进来的时候,他懒懒地接听了,里面传来陈峥担忧的声音:“小洲,我听说你出院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伤的那么重,要好好养一下啊!”
想着以前陈峥还挺客气地喊着他“沈先生”,几顿饭之后就变成了“小洲”,沈洲唇角略微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他声音略有些嘶哑道:“没事,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好,可以出院了。”
“是吗?”陈峥明显不太相信,他迟疑道:“你嗓子怎么哑成了这个样子?要不我来接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吧。”
这点沈洲肯定不能同意,他总不能说自己的嗓子是昨晚被折腾的太疯了,所以哭哑了。
“哦对了。”陈峥忽然想到了关键的事情,他道:“汪成宇,就是汪董的侄子上午来了一趟这边,说是汪董让他来暂时接管你的位置。”
沈洲应了一声,问道:“他现在在哪?”
“现在正在隧道内查看爆炸现场。”陈峥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先留着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汪成宇是个b级alpha,而且对项目工程的确有着不错的经验。”沈洲算了一下,自己顶多还有四十二天,一旦任务结束,这边肯定就得交给别人处理,汪成宇虽然是汪董那边的人,但的确实力不错,暂且先用着,后面的事情再安排。
“还有,集团那边安排的a级alpha已经到了,可惜晚了点,不然你也不至于伤成这个样子。”陈峥在通讯里叹了口气,一想到当时的场景,陈峥都觉得的后怕。
一连几天,他甚至晚上做的都是这个噩梦。
“下午我会过来一趟。”沈洲靠在沙发上,他一手扶着腰,一手端着水杯,叹气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没关系的。”
痛觉屏蔽里并不包括这种自找的□□屏蔽,不过这个也是沈洲自己申请的,毕竟要是上床都没感觉,那他也太亏了,虽然腰疼,但不得不承认,他玩的很开心。
“这次没发烧了,之前每次都发烧。”沈洲测量了一□□温,而后将体温表扔到了一旁,他半趴在了沙发上,窄长消瘦的腰线隐隐露出了一点,他低声道:“可见之前都是他故意折腾我的。”
“有道理。”系统说道。
“也挺同情他的,基因崩溃综合症,半年……这种病,活得越久,越是折磨。”沈洲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以前手上有块腕表,是他们结婚的时候,戴上的,后来那次发布会水晶灯坠落时,被摔碎了表盘,就一直没来得及去修理。
本该戴上戒指的地方是空的,左屿不愿意戴,无非就是从心底里,其实并不承认这段婚姻。
外面飞鸟振翅,刚飞出茂密的枝叶,一道暗影掠过,这只鸟挣扎了两下后,直直坠下。
一只隼立在了窗外,它收起了翅膀,回头的时候,正好和沈洲的目光对上。
“猎手。”沈洲声音嘶哑的笑了一声。
他腰腹胸膛缠着的绷带,已经换过新的了,隐隐泅出血迹。
“砰——”一声枪响。
不远处的羚羊摇晃了两下,直接倒地,抽搐了两下后再也没了动静。
“左总,发布会的事情查到他的身上线索就完全断了。”林助理走过来接过了左屿扔过来的□□,他道:“汪董派了汪成宇去往青山项目,说是要暂时接替沈先生。”
“这件事情沈洲自己会处理。”左屿靠在了长椅上,他手腕处的君子兰表盘市面上较为少见,价值不菲,但表盘上有着不少划痕,看得出佩戴的人也不是非常在意。
提起沈洲,左屿就想起昨晚的失控,一时间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