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啊！你们为什么不吵！砸东西是吧，我也会！”

“我帮你们啊！”

啪！

碎得四分五裂的花瓶凄凉的躺在地上。

文茜妈妈瞳孔紧缩，下意识的就骂，“你个败家玩意，这些不要钱吗？你疯了吗？”

文茜一边砸，一边哭。

“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

“钱，名声，利益，从小到大，你们永远都在吵架，砸东西，这个家，早就不是家了！”

“你只知道问我有没有考第一名，你有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既然不愿意成为一个家。为什么要生下我！”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害怕回到家，因为回来，就只有永无止境的争吵，谩骂，摔东西！”

“既然过不下去，那就早点散伙好了，反正我一点都不在乎！”

文茜爸妈被疯癫的文茜吓住，根本不敢作声。

“说话啊！现在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吵！”

破碎的碗弹到文茜妈妈的脚边，无力的停下。

文茜妈妈声音有点抖，“茜茜……”

“你爱过我吗？妈妈。”

文茜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又哭又笑，她累了。

“茜茜，你在说什么？妈妈当然爱你啊。”

文茜妈妈想上前，又被女儿的鲜血刺痛了眼。

文茜捏着玻璃杯，玻璃杯无力的坠下，混着她的鲜血一滴滴盛放。

“爱？呵呵呵……”

文茜闻言笑的凄凉。

“我亲爱的妈妈，我是真的爱你啊。我是你的女儿。可是你关心过我吗？你知道吗？我在学校，我嫉妒所有比我出挑的同学，她们明明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可是当我知道她们还有一个幸福的家，还有关心她们的亲人的时候。”

“我啊，我挑唆大家，带头霸凌她们，欺负她们。因为这样，我才会有存在感啊，才会有人看着我。”

文茜妈妈眼前一黑，女儿的状态，非常不好，特别是，从她口中说出的真相，一声声刺痛她的心。

是她错了，是她没有关心女儿。

她早就该离婚，她不该为了这个男人，让女儿活在阴影之下。

可文茜还在继续说。

“我以为我喜欢一个男生，你知道吗？他善良，温柔，学习好，美好的像一束光。可他不是我的光。因为我本就活在阴影里，从来没有光！”

女儿声嘶力竭的控诉，让这对父母沉默，她们，真的当得起一对父母吗？

而倾诉完一切怨恨的文茜，脱力的滑落，任由自己跌坐下去。

“为什么，你们要生下我，却又不关心我？”

喃喃自语般的质问，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质问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期待，或是，目的地是什么。

文茜妈妈赶紧跑上前，检查女儿的伤口，一切的争吵都被抛诸脑后，她并不是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将文茜的伤口处理好，送回房间休息。

两人没有说话，默默的打扰了如同战场一般的家里。

明明，这是常态啊，这种狼藉，这种碎片满地，为什么这一次，她如此厌恶这种常态，文茜妈妈一边打扫，一边湿了眼眶。

一切碎片垃圾装好，两人回到房间，开始了冗长的沉默。

文茜妈妈第一次审视这样的生活，无止境的争吵，一地鸡毛。

可是，她们最开始的时候，也是相爱过的啊，浓情蜜意，生活幸福。

后来生下茜茜之后，她们也畅想过未来美满的生活。

但一切都偏离了轨道，从什么开始，相爱的两人，变得相看两相厌。

甚至，将这份情绪转嫁给了孩子。

“我们离婚吧。”

“对不起。”

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沉默。

“我不同意。”

“我也有错的地方。”

又是异口同声，话语却拐向了两个极端。

“我累了，不想再和你吵了，谁对谁错也不再重要。”

“茜茜是我生的，我会带她去看医生，评估心理，会把她教好，无论生活怎么艰难，我会带着她过。所以，我们离婚吧。”

文茜妈妈哽咽的开口，文茜的心理出了问题，娇纵，自私，黑暗又扭曲，她看得出来，可这都是因为她们这对当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