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儿定会崩溃。

“北鸠……”

德妃搂着儿子的肩头，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直到口中传来血腥味，她才渐渐恢复清醒：“我是将门之女，我一出生，父亲就为我定了一门娃娃亲，是严家长子，也就是后来，在战场上，被称为活阎王的严义松。”

“严将军？”

燕北鸠瞳孔一震：“他……”

“我与他是青梅竹马，本来两家说好，等到我满十七岁，我便嫁入严家。”德妃诉说间，泪水已经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可惜，我没有等到他娶我，我等到的是一封圣旨，让我嫁入皇室，当初沈家为先帝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皇上娶我，便能更加巩固他的江山。”

“而且他是不会让沈家与严家结为亲家的，一旦两家联手，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为此，他设计害死了严义松，还害的你两个舅舅战死沙场，父亲一夜之间白发人送黑发人，若不是我还在宫中，他就跟着你两个舅舅一去了。”

德妃提到皇帝之时，那真是咬牙切齿：“我本来宁死不从，可我一旦死了，沈家就散了。直到快要入宫，我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我知道，那是严家的骨血，因为当初严家被打压的，已经快要没了，我想着，怎么着也要保住腹中的孩子，结果没想到被皇上发现了，他却没有动这个孩子，反而对他悉心栽培。可我只有我一人知道，皇上对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一脸怜悯，或者说，他就是要把这个孩子培养成他手中的刀，利用他来扫清障碍，让自己的皇位做的更稳。”

燕北鸠听的怔怔出神。

即便想过，自己的身世。

但亲耳听到母妃的话。

脑子一片空白。

“皇上这辈子，最爱人的是皇后。其他妃子，只不过是他用来巩固他地皇位的工具，太子死后，皇上痛心疾首，性情大变，你知道他为什么迟迟不立太子吗？”

燕北鸠摇头。

“那是因为，他要把你当成靶子，让剩下儿子们为太子之位斗个头破血流，我一早就看出他的意图，所以跟皇后交好，对皇后亲力亲为，就是想让他对你网开一面。”德妃望着儿子，面上满是歉意，“北鸠，是母妃对不起你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应该让严家的人，把你带走。”

“母妃，沈家跟严家，家里还有剩余的人吗？”南无忧也很震惊，但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

“没了，沈家跟严家都已经不复从前，别看我是德妃，协理六宫，其实这都是皇上的计策，让我一直处于众目睽睽之下，只要我犯一点错，后宫那些恭维我的人，立马变成落井下石之人。”

德妃叹息一声，将深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北鸠，母妃不希望你报仇，我只希望你能平安，你跟无忧好好过日子，只要不捅破这层纸，皇上是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

“母妃，眼下的关键，是皇上已经知道了鸠儿的心思，不过还有一事，不知道您可否知情。”

“什么事？”

“皇上跟太后，我觉得他们不是亲母子，但不知道皇帝的血统纯不纯正。”

“什么？”

德芙一听脸都白了：“无忧，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那天去见太后，从她话中推断出来的，先前我觉得，她不会蠢到用一个不是皇室血脉的孩子，但现在听了母妃的话，父皇的血统，可能也有问题。”

“那不就是……”

“如果父皇不是皇室血脉，他都能当皇帝，为什么鸠儿不能被立为储君。”南无忧哼笑一声，“父皇在乎的是他手中享有的权力，他怕鸠儿会拿走属于他的权力。”

“所以……你们是决定好报仇了？”

“不是报仇，是拨乱反正。”

南无忧弯腰， 将燕北鸠从地上搀扶起来：“总要找个正当理由，不然事情怎么做的下去呢。再者，即便将来鸠儿的身世公布于众，只要他做的事情，都是利国利民的，百姓为什么不拥戴他做皇帝，皇室血统固然重要，但百姓一定更喜欢，愿意他们做实事的人。”

德妃将目光落到儿子面上：“北鸠，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我五岁那天，我就知道自己不是父皇亲生的，但我一直不知道生父是谁，如今母妃已经将我的身世说来，那我心中的目标，就更加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