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舟猛地收声,转身就跑。
呜呜……
王爷越来越可怕了。
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静到只有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从上战场第一天开始,燕北鸠就没怕过死。
甚至还以战死沙场为荣。
但这一刻,他突然很怕死。
不是因为自己面对死亡之时,那份恐惧感。
而是怕,自己死了,就没办法再保护姐姐。
比起死亡,他更恐惧,姐姐被人欺负。
虽然知道,通常都是姐姐欺负人比较多。
但姐姐终究是女子,一个需要被人呵护的女子。
姐姐,怎么办?
鸠儿好舍不得你。
好怕,哪一天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想着,想着。
燕北鸠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
天已经黑了。
室内却亮如白昼。
“姐姐?”
燕北鸠察觉到屋内有姐姐的气息,立马一跃坐起来。
“躺下。”
南无忧端着药碗走上来。
刚坐下,燕北鸠就黏了上来。
脑袋枕在她肩头,双手环住她的纤腰 。
一侧头,就能吻到,姐姐细腻的脖颈。
燕北鸠眼帘轻颤,口气虚弱:“这一觉睡得鸠儿腰酸背痛的,我还做了个梦。”
“做了什么梦,跟我说说?”
南无忧舀起一勺汤药,吹凉后,送到燕北鸠唇边:“给你新调制的药,不苦的。”
“只要是姐姐做的,再苦对鸠儿来说也是甜的。”燕北鸠冲着南无忧甜甜一笑,自觉拿起碗,咕噜噜喝个精光。
“有那么一点点苦。”
喝完药的燕北鸠,笑呵呵地再次靠在南无忧肩头继续说他的梦境:“我梦见,姐姐给我生了好多好多小孩,有男有女,姐姐你说,我能得看到我们儿孙绕膝的场面吗?”
南无忧一听就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把碗放下后。
张开手臂,将燕北鸠整个人纳入怀中。
抬手,顺着他的眉心一路吻上来,最后停在他带着药香的唇上轻轻问:“在害怕?”
燕北鸠顿了一下,回吻南无忧:“我死不要紧,但姐姐会伤心,我不想看到姐姐为我掉眼泪。”
这样安静又脆弱的燕北鸠。
更加引得南无忧疼惜。
吸气间,仿佛吸入很多刀子一般。
扎的她喉咙刺痛,想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姐姐是大夫,我能不能活下去,姐姐比我心里更有数。”燕北鸠抬头对上南无忧晦暗不明的脸,“如果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想把姐姐送走。”
南无忧吞了下口水,嗓音冷漠:“为何?”
“我不想让姐姐感受我的身体一点点冷却,也不想看到姐姐为我掉眼泪的样子,我宁愿在我现在还能动弹的时候,把姐姐送走,或者给姐姐找个合适的男人,接替我继续宠爱姐姐保护姐姐。”
燕北鸠说着说着,不听话的泪珠从眼角滑了下来,嗓音也渐渐哽咽起来:“姐姐,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对你而言极为不公平,可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姐姐,你答应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