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都想要宋泠音肆意随心的活着,他们都可以是她的依托,但其实每个人的肆意都是自己的选择,而并非他人的支持。
宋泠音选的是清醒透彻地活着,就注定需要走上这条过于赤裸没有粉饰的路。
“对了,那矿山,你见了爷爷他估计就会给你了。”
他忽然直白地问道,“老爷子,还有多久?”
宋泠音歪了歪头,“什么还有多久?。”
两人对视,女子的猫唇逐渐上扬,她忽然笑出声来,“活多久,在老爷子自己的心。”
包间之内,即便是最松散的状态,女子依旧脊背挺直,半靠在椅背之上,微微仰着下巴,垂眸噙着笑容,红唇雪肤,因为连日操劳,皮肤透着些许病态的白。
她淡然伸手捏着一只茶杯,“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南新知深吸了一口气,“老实说我真的有点开始害怕你了。”
他说得跟玩笑一般,但两个人都知道那不是玩笑。
南新知现在懂了为什么江城那群人提起宋泠音都颇为忌惮,也懂了为什么霍成江那般的人也能让宋泠音分一杯羹。
“爷爷让你周末有空回家一趟。”
宋泠音抿了一口茶,“知道了。”
“你要是不遵纪守法……”南新知笑了笑,“只怕这会儿南家和宋家的产业都是你的。”
宋泠音懒懒抬眼,“我有洁癖的。”
旁人用过的东西,她才不要。
南新知被逗笑了,“随你。”
宋泠音要不是真的洁癖,哪里还有谢清予献殷勤的份儿?
周末,南家大宅终于等来了两个主人翘首以盼的宝贝外孙女。
“怎么又带东西来?”
阚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外孙女,半是嗔怪半是欢喜。
宋泠音笑道,“外祖父的药得续上啊,要不膝盖疼,听说最近睡得好了些?”
“是啊,以前他四点就醒了,最近倒是七八点才起来。”
宋泠音垂眸听着老人家絮叨,没一会儿南元青就清了清嗓子,“泠音,跟我去书房,看看我新收的一册书。”
她笑着跟了过去,老爷子收了一副黄庭坚的字。
宋泠音是真喜欢,正细细看着,忽然听得老爷子悠悠道,“这些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梦到年轻时候的事,还有你母亲。”
“南枝她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你是她唯一的血脉,我总觉得,我是年纪到了,快要忘记的事情最近又开始想了起来,那些人啊,好像在梦里跟我说话,我只怕是要到时候了。”
宋泠音垂眸盯着那副铭,没有说话。
“年纪大啦,泠音啊,老大不中用,老二得了他想得的,我剩下的东西,都是留给你的,前几天遗嘱已经公证过了,我先叫你知道,若是老二不服气,我替你撑着腰。”
宋泠音忽然问道,“说起来,上次给外祖父带的那幅画,外祖父喜欢吗?怎么不见挂出来?”
“自是喜欢的,那幅画,精髓就在那枝头上,实在是钢骨,我让管家挂在我房间里头了。”
宋泠音笑了笑,“外祖父喜欢就好,我替母亲尽孝,却不是惦记外祖父手里的东西的。”
“无妨,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我给你,也是我乐意。”
南元青定定看着书桌后的宋泠音,眼前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南枝。
南枝不爱书画,也不喜欢陪他在书房里看画,只喜欢研究那什么劳什子的物理。
他就想着,能有一天,她能跟自己在书房安安静静,一道说话看书,那也很好。
宋泠音却想起在大周时候,她在书房内研习医术古籍,她的师傅在一旁说起有一副秘药有个近乎梦幻的名字。
那药的名字叫,旧梦故人归。